…卓鳴早已習慣了充滿鮮花和掌聲的生活,哪裡會把“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這樣的話放在心上?本以為一輩子都會這麼風光下去,卻不料報應來的這樣兇,這樣快,猝不及防就把他打的頭破血流。假如自己真的公開認錯了,別人會怎麼看他?歌迷、粉絲,他們還會繼續喜歡自己嗎?親人、朋友,他們又會怎麼說?郭松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半晌才聲音沙啞道,“別人罵你,你就聽著,聽著聽著,就習慣了。”捱罵,怪誰?嶺上繼續擔任著輿論中心的重要角色,而任棲桐的最後一場演唱會卻還是如期舉行。他特意給上次受傷的兩位歌迷寄了往返機票、住宿和座位,力邀她們來看。倆妹子激動得不行,差點兒就要把機票連同任棲桐的親筆信一起嵌在相框裡永久保留……就好像長子和幼子往往是最受重視的一樣,演唱會的第一場和最後一場也最令人難以忘懷。今晚哭的歌迷幾乎相當於前面四場哭泣人數的總和,尤其任棲桐又選了一首抒情歌曲作為結尾,最後那幾分鐘,現場幾乎是歌聲、音樂聲混合著嗡嗡的哭泣聲進行的,效果非常震撼。後臺的冼淼淼也十分動容,覺得開了眼界:她曾見過萬人齊呼,萬人鬨笑,現在也見識了萬人齊哭……演唱會結束當晚,冼淼淼包下了當地一家最負盛名的酒吧,負責這一塊的工作人員徹夜不眠,狂歡整晚。真是不容易,這次的巡迴演唱會從開始策劃到結束歷時將近兩年,期間經過了無數風波和意外,大家也一起經歷過歡笑與淚水。當最後一場演唱會的最後一束光徹底熄滅,眾人一下子就輕鬆下來,好像長期以來壓在肩頭的重擔瞬間消失無蹤。冼淼淼交代老闆把賬單寄到工作室,跟任棲桐提前離開。這群人沒了壓力之後簡直瘋魔了,抓著人就往天上丟!冼淼淼嚇得心驚膽戰的,生怕一群酒瘋子把自己扣地上,這才趕緊溜了。回去的路上,任棲桐跟她一直十指相扣,快到家了才忽然問,“淼淼,你有心事。”雖說是問句,可他的語氣卻是不容否認的斬釘截鐵,冼淼淼猶豫了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你瞧,”她把手中的平板往那邊一推,悶悶不樂道,“要不了幾年,嶺上還是該幹嘛幹嘛,斬草不能除根的感覺,真是不爽。”杜笙也是個狠人,雖然暫時瞧著是自斷雙臂,可他卻把自己乾乾淨淨的摘出來了,嶺上最深的根基也還在。只要留下這座青山,何愁沒有來日?任棲桐最近都在忙活演唱會的事,很難分出精力來慣性別的,這會兒竟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外界對嶺上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