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結婚啦!”老奶奶也跟著笑,露出兩排光禿禿的牙齦,顯得更是慈祥可愛,“閨女你這麼俊,男人肯定也好!”冼淼淼笑著點頭,“是挺好的。”老奶奶堅決要給,她也不好拒絕,可就這麼手下又過意不去,就讓助理去把行李翻了一遍,把還沒拆封的幾盒餅乾、糖果什麼的都留下,讓老奶奶分給孫子孫女或是左鄰右舍。重新回到望燕臺後,任棲桐難免也跟著打趣,笑道:“一去小半個月,這是樂不思蜀了?”冼淼淼回擊,故作驚訝道:“幾天不見,你這成語也是說的越來越溜了。”兩個人就都大笑,然後湊在一起分享各自的經歷,任棲桐又親手給她剝花生和板栗吃。他們是隻知道吃,也分辨不出什麼隱藏資訊,倒是趙姨看過之後斷言一定是野生的。見兩人都好奇,趙姨就隨意抓出一捧來,耐心解釋:“你們看這些核桃和板栗,個頭都是不大一樣大的,不跟咱們在市場上買的那些特別種植栽培,又精選出來的似的。別看不大好看,可你們沒覺得味兒更好?就是營養價值沒準兒也比人工栽培的高呢。”於是晚上趙姨就燉了爛爛的一鍋板栗燒雞,又用核桃混著紅棗、牛奶打了乳漿,冼淼淼喜歡就罷了,沒想到任棲桐一喝就愛上了這個味兒,連著兩天都沒喝一口水,全用這個補充了。婚紗是任棲桐親手設計的,光是修改的草稿圖紙就裝了滿滿一個大箱子,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最終成品是再次見到老拜斯曼, 冼淼淼不禁有一瞬間的恍惚,跟上次見面相比, 對方簡直像是年輕了十多歲!他已經能夠只借助一根柺杖就穩穩地站著, 他的面色紅潤, 一雙深褐色的眼睛裡滿是興奮和激動的神采。他甚至不再上氣不接下氣,可以一口氣說上老長一段話……如此巨大的轉變讓冼淼淼忍不住膽戰心驚, 不怪她往回光返照上面想, 就連任棲桐自己都在開始的彩排環節中頻頻走神,最後乾脆叫了暫停,偷偷去問了醫生才放下心來。老拜斯曼的各項身體指標, 竟然是真的在穩步好轉!“心情好了身體才會好”的道理無人不知, 可恐怕沒幾個人能親眼見證這種近乎神蹟的現實。老拜斯曼覺得愧對任棲桐, 想盡了辦法想要補償對方,可卻始終不得其法。現在好不容易熬到對方有了要原諒自己的苗頭, 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兒子開始原諒自己,兒子找了女朋友,兒子同意將結婚典禮交給自己籌劃……老拜斯曼本來已經枯竭的心靈一點點得到滋潤, 他覺得生活重新有了光彩, 用華國人的話說就是“有了奔頭”,於是本能的就想要努力的活下去, 活得更久,至少要活到親眼看著孫子孫女們出生。他身體好轉,任棲桐和冼淼淼是開心了,但那一干太太和子女們卻都恨得牙癢癢。他怎麼還不死!他不死, 他們哪裡來的遺產好分割!不管老拜斯曼的太太和兒女們是如何想的,冼淼淼和任棲桐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四月的海島正是一年中最美的狀態,漫山遍野的蒼翠中掩著幾處屋角,帶著微微鹹溼的海風迎面吹來,又帶動了山坡上叢生的鮮花,海洋的味道伴著花香盤旋而上。數次彩排後所有人都將各個環節做的爛熟,哪怕就是閉著眼睛都不會再出問題了。伴娘伴郎團的大部分成員都是頭一次由此殊榮,還都挺興奮,鄧清波自告奮勇的承擔起業餘拍照和發紅包的艱鉅任務,從頭一天半夜就開始上躥下跳,亢奮到睡不著。擔任司儀的蘇蒙也十分緊張,兼之隔壁鄧清波鬧到半夜,他一大早就嚷嚷著頭疼。原本冼淼淼想讓王琳加入伴娘團豪華陣容來著,只是她的行程太滿,幾次彩排都跟特別關鍵的幾場走秀和商演撞車;另外她的身高實在太出眾,擱在一眾伴娘中難免有些突兀,這才改成了新這邊的私人攝影。而新郎那邊的攝影本來安排的是童嶽,只是鄧清波最是事兒媽,時不時的還搶別人的活幹……葉明成葉哥的作風依舊豪放如初,雖然穿著跟其他伴娘相同款式的淡黃色吊帶長裙,但她比一般女性都要來得強健的肩膀和臂肌,以及那走路帶風的姿勢和敞亮無比的嗓門,都讓她其實十分威猛,看上去比伴郎更像伴郎。“你你你,鄧清波就是說你呢!”葉哥指著前面隱隱有些瑟瑟發抖的伴郎們吆喝道:“紅包呢?都準備好了嗎?等會兒給不夠可不讓進門啊!”鄧清波嘚瑟的笑容便僵在臉上,同時一眾伴郎都覺得嘴裡發苦。往常都是伴郎們起鬨,假如遇到伴娘堵門的情況,大家大可以一擁而上,為新郎官殺出一條路來,只是這位伴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瞅瞅葉明成那一雙結實的臂膀和走起路來duang~duang 的架勢,再聯想下假如到時候葉哥真的以萬夫不當之勇橫在門前……均默默吞了吞口水。這瞅著難度有點兒大啊!宋志那就是個一戳就到的小麵人,平時見了漂亮姑娘都會臉紅,羞澀內向到不行,指望他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