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聖人差不多同意了白芷的請求。說差不多,是因為他不光同意了組建婦孺組織會,而且也同意由她和西望府知府公孫景一道選拔首批女官。只是最高卻未能如她所願是正五品,而只是從六品。不過早在當初寫摺子的時候,白芷就沒指望聖人一點兒折扣不大,能得到這個結果已然心喜出望外。從六品,放在開封可能誰也瞧不上,可你要知道,正經透過科舉入仕的學子們,好多人等多少年才能等來的縣令一職,也不過區區七品!這女官可還比縣令高一級半品呢!旨意到達白芷手裡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份了,天兒都熱了。可比天上的太陽更加熱烈的卻是一眾女學生們的心,親眼看到告示之後,她們都喜極而泣。成了,真的成了!女子真的也可為官!一時間,整個西望府都躁動起來。跟聖旨和使者同來的還有許多賞賜,有聖人給的,有皇后給的,甚至太后也湊了熱鬧,給了些衣裳首飾的,於是又佔據了小半個庫房。衣裳首飾也就罷了,比較實用,筆墨紙硯也是本地有錢買不到的好東西,可唯獨聖人賞賜中打頭的一件木如意,又惹得白芷家去跟牧歸崖嘟囔了許久。“又是這玩意兒,”她十分嫌棄的瞅著供桌上不知 隨著科舉的事情準下來,整個西望府上下都為之一震, 許多原本是稀裡糊塗被拉來跟著讀書的人茫然的眼中瞬間有了神采, 再做起來也有勁兒了。先前雖然上頭的大人們總是號召大家讀書,又列舉了種種好處, 可那些無形的東西對眾人而言畢竟都太過虛無縹緲, 總缺了那麼點幹勁。這下好了,巨大的告示就這麼明晃晃的貼在佈告欄裡,往來的行人都能看得見, 紅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科舉!做官!光宗耀祖!這可真是當下最要緊的事了。因為是同一科, 沒有任何前例可以遵循,牧歸崖只能和公孫景兩個人摸著石頭過河,當真千頭萬緒。文舉武舉都一樣, 要先經過了縣試、府試、院試等等, 院試是三年兩次,而接下來的鄉試和會試三年只有一次。不過因為縣試是在每年二月份舉行, 如今都已經快入夏了,無論如何來不及,只能等明年,也正好給他們留出準備的時間。與公孫景擔心的頭一年文舉很可能全軍覆沒不同,牧歸崖如今正是成竹在胸, 只怕名額不夠分的, 全軍上下也跟著歡欣鼓舞。他手下的兵不同於中原那些沒見過血的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全都是戰場上浴血拼殺, 敵軍陣營中幾進幾齣的好漢子、真兒郎!個個武藝出眾, 膽識過人,區區科舉並不在話下。連如今閒賦在家的林青雲也十分高興,當場撂下狠話,說來年的武狀元必定出自西望府。牧歸崖也是這麼以為的,又十分感慨道:“原本仗打完了,可還有好些兄弟不知該如何安置,他們那樣的人品武藝,本就不該在這裡蹉跎。我正愁的睡不著覺呢,當真喜從天上來!就叫他們回京做個官,也好叫家中親人安心,日後也算有靠了。”雖說軍功最盛,也最容易升官,可過去幾年能成功升上去站穩了的,畢竟只是少數。眼下仗都打完了,十年之內必然不會再動兵,那麼剩下那些有志之士未免可惜。萬幸還有一條科舉的路子可走。林青雲點點頭,說:“不錯,好歹去科舉場上打個滾,再出來說話也硬氣些,便是同樣封官,俸祿也高些。”兩個人說著,就往軍營裡去了,結果竟然碰上好多人都哼哼唧唧的說不大願意去。牧歸崖都給他們氣笑了,二話不說一人一腳,罵道:“真是沒有出息,好好的出路為什麼不走?”挨踹的那人正是前不久才跟他去剿匪的佟嘉和肖經,比他還小兩歲,也是這兩年新近躥起來的一員虎將,家世也不錯,專的前途無量。佟嘉捂著自己的屁股齜牙咧嘴道:“侯爺,我們都覺得在這挺好的,跟著您正經學不少東西呢!隔三差五還有仗打,誰耐煩北京去做那什麼勞什子官!”“正是這話,”肖經臉紅脖子粗的接道,“官字兩個口,左右我是沒那個腦子和口才的,想想就頭大。前來的那個什麼欽差,嘖嘖,十句話裡有八句聽不懂,就不會乾脆一回。我只要一想著,若是回京就要跟這些老大人們打交道,頭都要炸了!”兩個小子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不亦樂乎,直接將開封描繪成了一處有去無回的虎狼窩,真是叫牧歸崖和林青雲都哭笑不得。“胡說八道些甚麼!”林青雲又一人補了一腳,“侯爺這是為你們好,你們還小,往後日子還長著,難不成就這麼幹耗?萬一一輩子不打仗呢?那不白瞎了!”佟嘉和肖經面面相覷,不過還是梗著脖子道:“反正我們不想回去。”回去還要遭猜忌,煩透了!牧歸崖笑著搖頭,語重心長道:“也沒你們想的那麼糟,再說你們離家也有四五年了,就不想回去看看?”佟嘉嗡聲嗡氣的說,“請假就是了。”林青雲氣的又要打他,到底被牧歸崖攔住了,只是叉著腰的罵,“真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