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心滿意足的溫唐用溼巾擦了擦臉,轉身要走,卻被人叫住。“hi,”出聲的是個少年,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是方才“毆打”溫唐的男孩兒之一,此刻他正一臉侷促不安,“我能跟你合個影兒嗎?”溫唐眨眨眼,用食指點點自己的鼻尖,“我?現在?”“是的,”男孩兒點點頭,然後在看到溫唐滿身的泥水又飛快的搖頭,雙頰緋紅,“如果不方便的話,就,”“沒問題!”溫唐不等他說完就把東西丟給小蘇,大大方方的過去,“要擺姿勢嗎?”被突如其來的驚喜震得頭昏眼花,男孩兒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衝著身後的同伴們歡樂的大叫,卻又在跟溫唐合影的時候無比靦腆。開心的抱著相機,男孩兒興奮的眼睛閃閃發亮,他微微抬著頭,無比認真地對溫唐說,“你會是個很厲害的演員!”溫唐笑笑,“謝謝。”“嘿唐!”安東尼舉著大喇叭衝這邊吆喝,語氣揶揄,“跟你可愛的小粉絲聊完天的話,介不介意過來,我們要商量下下一場!”“來了!”溫唐對男孩兒笑了下,然後飛快的朝劇組跑去。“噢,唐,你表現的太棒了!”薩琳娜上來就給了溫唐一個大大的擁抱,絲毫不在意抱住的是個泥棍兒。她美麗的眼睛裡滿是擔憂,“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找業餘演員來拍攝打鬥戲的時候,經常會發生類似於群演掌握不好尺度,把演員真的打傷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樣單方面的圍毆。溫唐笑笑,伸出自己的胳膊腿,“看,都沒事。”安德森在旁邊打趣,“其實你完全不用動的,哈哈。”大家都往溫唐身上瞥了眼,然後紛紛笑出聲,因為她所謂的衣服根本就是一堆破爛兒,完全就是衣不遮體的程度……然後接下來幾天,溫唐拍攝的戲份,加起來的話簡直就是一部虐待史:偷食物,被發現捱打;找住所,被排擠捱打;等等等等,不過所幸y並不是一個不懂的抗爭的姑娘,所以在大約一週之後,溫唐就從被動挨打,轉換為了與人對毆。打鬥的物件有人也有狗,簡直慘不忍睹,y的戰績也從一開始的慘敗到後來的各有勝負,再到最後的勝多敗少。最初那些跟溫唐對戲的男人們還有點兒不忍心下手,畢竟一個瘦瘦弱弱的姑娘什麼的,萬一不小心,折斷了怎麼辦啊!然後很快的,溫唐就狠狠的打了他們的臉,耳光響亮:為了生存下去,y別無選擇,她加入了曾經殺死過自己父母的毒販的對頭組織。而要進入這個組織,她首先需要一份投名狀:就是從另一個勢力中搶一批貨,幾袋放在旅行揹包裡的毒/品。送貨的是四個彪形大漢,光看他們胳膊上高高鼓起的肌肉就知道,這幾個傢伙一定不好惹,應該沒什麼人會喜歡親吻他們的鐵拳頭。y迎面走過來,他們並沒有在意,因為在他們看來,那單薄的像紙片一樣的小身板,完全一巴掌就可以拍碎。擦肩而過的瞬間,y猛地搶走了掛在一個男人肩頭的揹包,然後拔腿就跑。然後就該是對方猛追不捨,在一個拐角處抓住了y的胳膊,並狠狠將她整個人從半山腰掄下去的鏡頭。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然後等到那人抓住溫唐肩膀的時候,她遲遲等不到接下來的動作。於是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條算是廢了。廢了,就代表大把大把的鈔票跟著灰飛煙滅。媽的,把鋼鏰丟進水裡還能聽見個響兒的,這無聲無息的,忒憋屈。造成失敗的壯漢無比愧疚的道歉,然後準備重新來過,結果,現場突然一片驚呼,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忽然間上下顛倒,再然後,他被狠狠砸到地上!事情只發生在一瞬。溫唐很清楚對方是因為顧忌到自己而沒能順利進行,儘管她已經再三宣告絕對有把握不受傷,甚至是能一個人打倒他們四個,但是很顯然的,對方完全不信任她說過的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並不是溫唐的過錯,可是這一條廢掉卻不能說跟她完全沒有一點兒關係。溫唐討厭拖累別人,所以也很不喜歡這種被連帶的感覺,哪怕並不是惡意的,但是從另一個方面,溫唐感覺到了侮辱。一種被輕視,不被信任的侮辱。我完全信任你們,把整個自己都交給你們,可他媽的你們憑什麼單憑自己那見鬼的,所謂的“經驗”來耽擱拍攝?還一臉的為了我好?好吧,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好好兒的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付出點兒代價吧。於是,溫唐在對方想要撤離的前一秒鐘,狠狠地鉗住了他的手臂,然後腳底一扭,藉助腰背的力量,猛地將他整個人在半空中掄了個個兒,之後用力砸到地上。“現在你相信了吧?”居高臨下的看著腳底目瞪口呆的臉,溫唐冷哼一聲,轉身離去。現場一片死寂,直到幾分鐘之後安東尼帶頭鼓掌,笑的眼睛都看不見。把熱咖啡灑了一地的安德森放聲大笑,前仰後合,對著溫唐的背影大聲吹口哨;薩琳娜更是抱著肚子東倒西歪,並一再要求攝像師一定要將剛才的片段剪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