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怯、羞愧、激動、好奇、緊張……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原本笑語盈盈的幾個人在看到自己的瞬間就停止了談話,他們臉上的表情甚至都凝固了一般。當然,他們當然覺得意外!陳武無比煩躁的胡思亂想著,因為自己根本就是個窮小子,一隻誤入了天鵝湖的野鴨子!陳武啊陳武,你根本就不該來!人家是什麼身份,而你又是什麼身份!身上的名牌運動裝也好像突然變得廉價而又上不得檯面,那些曾經從同學們眼中得到過的滿足感和虛榮心,也在頃刻間灰飛煙滅。前面幾個人有意無意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剛從火上取下來的刀子,辣的割得他生疼。剛才那個姓顧的只不過說了句“跟上”,自己怎麼就傻不拉幾的跟著過來了呢?在原地侷促不安的站了不到一分鐘,陳武卻覺得像是經過了漫長的一年。他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猛地轉身朝玄關處跑去。結果還沒跑出去幾步的,他就被顧蘇一把扯住,拖麻袋一樣倒退著重新弄回了客廳。“你你你!”重新站到眾人的視線下,陳武就像被灼傷了一樣,他憤怒的瞪著顧蘇,卻又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什麼話來。好好的一次朋友聚會被攪合成這樣,顧蘇正煩著呢,自然更不可能給他好臉看了,當即就把眼睛危險的一眯,聲音低沉道,“要麼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等候安排,要麼去死!自己選吧!”陳武直接就傻了好麼!打死他也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一時間竟也因為反應無能而顯得相當乖巧。很少關注國內娛樂八卦的馮露對陳武不熟,又見顧蘇對待他的態度挺微妙,當即壓低了嗓子問溫唐,“哎那誰啊?”溫唐有些糾結的擰著眉頭,“我同母異父的弟弟。”馮露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臥槽!好勁爆!從樓上下來的嚴塵也沒想到會突然多了這麼個不速之客,而且還涉及到人家的家務事,也覺得挺尷尬的,就對溫唐道,“看來今天是不大方便了,不如我們改天再聚?”話音未落,就聽顧蘇和溫唐齊刷刷的來了句,而且十分的斬釘截鐵,“不用!”呃……客廳中唯二的非家庭成員:嚴塵和馮露下意識的對視一眼,艾瑪,貌似有點兒小尷尬啊。馮露也道,“就是啊唐,反正你們哎哎哎”就見湯圓不知什麼時候抓了馮露一縷頭髮在手裡,正眼巴巴看著她呢,小嘴巴扁啊扁的,一副你要走我就哭給你看的小模樣。馮露也不敢用力拽啊,就怕弄疼他,而且她也真是很捨不得走,當即就猶豫了。氣氛正尷尬的,就聽玄關那兒又一陣響動,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嗓音就扯起來,“餓死我了,還沒做飯呢吧?呃,今兒刮的什麼風?”顧鈞一路走一路熟練地放包、脫外套,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客廳中堪稱詭異的人員組成,當即就眼皮子一抽,覺得有點接受無能。顧鈞不僅是訪客名錄的a級成員,更是直接有顧蘇他們家的門卡,並且掌握著一天一換的密碼鎖執行規律,隔三差五就打著孤家寡人的幌子過來打秋風。不過今天?比起顧鈞他們的不自在,陳武渾身上下都快爬滿蟲子了,簡直芒刺在背。剛才讓顧蘇那麼一嚇唬,陳武坐的跟個鵪鶉似的,這會兒開口也不敢大聲了,“我,我還是走吧。”顧鈞嗤笑一聲,把領帶三下兩下扯下來丟給過來接外套的阿姨,涼涼道,“我說今兒外面的狗仔們怎麼跟吃了過期的春/藥似的,分外雞血上頭呢,還走?你覺得自己走得了麼?”陳武喃喃幾聲,不太確定的說道,“他們又沒親眼看到我跟你們碰面,應該沒事吧。”顧鈞大咧咧的在他對面坐下,表情雖帶些漫不經心,可眼神卻銳利的很,“沒看見?你覺得他們需要麼?你知不知道,你來,這本身就代表了一個訊號!”八卦之所以被稱為八卦,娛樂之所以被稱為娛樂,就是因為它們並不需要新聞那樣嚴苛的稽核,自然也不需要有真憑實據才發刊,捕風捉影永遠都是大家最鍾愛的。前面王霞鬧的那出一直都有種正菜還沒上宴會就結束了的未盡之感,漫山遍野的娛記們正遺憾呢,這邊陳武就憨登登的自己送上門來,人家要連這大睜眼露的新聞都抓不住,還能叫狗仔麼?當初王霞十分強硬的表明絕不會跟溫唐有來往,可是現在她的兒子,溫唐同母異父的弟弟自己跑過來了,是不是根本就是王霞的意思?眼見著女兒一天比一天出息,只不過她礙於之前的誓言不好出面,所以才讓兒子做代表?而門衛會把陳武請進去,肯定也是裡面的人授意了的,那是否就代表兩家已經要和解了呢?……如此這般的想了想,陳武雖然琢磨不這麼透徹,可也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自己算是真真正正的捅了簍子了。沒好氣的瞅一眼已經快把腦袋塞到褲襠裡的陳武,顧鈞最後一錘定音,“都別走,有什麼事情飯桌上談,”說著又熟門熟路的溜達到廚房,對著在裡面忙活的阿姨道,“陳阿姨,別忘了給我弄個海鮮啊。”陳阿姨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