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還好,但如果執掌一個集團的顧晉長時間不出現在公眾視線中,怕是會引發某些人士的好奇心。而好奇心,絕對是所有災難的源泉。到時候,就算是顧晉入院的時候再如何隱蔽謹慎,可偌大一座醫院,誰能保證所有的人都守口如瓶呢?只怕到那時,會被牽連進去的就不止顧蘇一人了,還有溫唐,還會有他們的兒子。他們當然也可以選擇一走了之,待在國外永遠不回來,可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閉上眼睛看不見不代表事情就真的不存在。溫唐遠遠地看著顧蘇不自覺皺起的眉頭,心中不禁猶豫,到底要不要把之前顧晉給自己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他?“媽媽~”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湯圓已經能夠發出清晰且基本準確的基本稱呼了,像是媽媽,像是爸爸。似乎是覺察到媽媽的為難,湯圓有些不解的叫了她一聲,又用肉呼呼的小手去抓溫唐的嘴角,同時微微向上用力。回過神來的溫唐親暱的親了親兒子的臉,順著他手的力道笑了下,“真乖,是想讓媽媽開心麼?”也不知聽沒聽懂,見溫唐笑了,湯圓也只是笑呵呵的拍拍她的嘴角,又扯扯自己的,“tuang~wan~媽媽~!”條件反射已經建立,小傢伙很清楚自己的名字叫湯圓,可怎奈這兩個字的發音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委實有些難度過高,一根舌頭在嘴巴里攪啊攪,都快抽筋了才勉強發出個tuang~wan~的音節,就這還口水滴答的呢。溫唐眼中的溫柔都快溢位來了,她輕輕地捏捏湯圓的手心,點點頭,“對,湯~圓~,媽~媽~,”說著,她又指了指顧蘇,“還有爸~爸~,我們是一家人。”湯圓扭了扭大腦袋,朝著顧蘇喊了聲爸爸,然後咯咯笑著,努力模仿著剛才從溫唐口中發出的音節,“一丫銀~”聞聲看過來的顧蘇撲哧一下就笑了,心中的沉悶也隨之消退不少,他走過來,伸手將湯圓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小傢伙的,笑道,“對,一家人。”湯圓的大眼睛撲閃兩下,“一丫銀~”顧蘇忍笑不禁,糾正道,“一家人。”湯圓笑嘻嘻:“一丫銀~”“一~家~人~”“一丫銀~”“……算了,一丫銀就一丫銀吧……”有了湯圓調節氣氛,顧蘇的心情總算是好了點,又開始興致勃勃的教兒子說話,“車~”“qie~”“hello~”“haliu~”“噗,哈哈哈!”見顧蘇終於多雲轉晴,溫唐偷偷的鬆了口氣。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顧蘇的心情,她覺得多少能理解一些。縱觀顧蘇的人生,在他獨立走上社會之前,基本上就是個大悲劇,當然,一定要扣除掉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他的大哥,顧崇:得益於常年出差在外的父親,一年365天加起來父子倆見面估計也不會超過36小時,顧蘇瞭解自己父親的途徑基本上就是透過各種媒體,而上面隔三差五就會有關於顧晉跟某名媛、某美女真真假假的曖昧資訊,這些資訊無疑加深了對他母親的傷害;年幼的顧蘇尚未來得及建立起對父親的崇拜和嚮往,就已經被仇恨和憎惡淹沒。而除去顧崇每天盡最大可能擠出來陪伴的幾個小時,顧蘇更多要面對的是時而清醒時而恍惚的,隨時都會面臨崩潰的母親。他無法像正常的小孩子一樣獲取來自母親的太多關愛,沒人能想象,那樣一個小小的他究竟是怎樣度過漫長而孤獨的日夜。所有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屬於人之常情的因素,於顧蘇而言都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其實在溫唐看來,出生在一個由冷漠刻薄的父親、恍惚瘋癲的母親,以及明顯三觀不正且反社會的大哥組成的扭曲又變態的家庭,顧蘇能自強不息的成長為如今的模樣,實在已經可以被歸結到老天保佑的範疇中去了。儘管私底下的顧蘇也會壞脾氣,可他畢竟也只是會隨手拗斷幾部手機發/洩一下不是麼?至少溫唐自己覺得,顧蘇的三觀比自己隨大流的多了……顧蘇恨顧晉嗎?答案是毫無疑問的,是的,他恨,甚至恨不得顧晉馬上去死!可是,就算是顧晉真的死去,顧蘇真的會獲得他長久渴盼的解脫和輕鬆嗎?不,溫唐不這麼認為。s市城郊私人醫院。帶著呼吸面罩的顧晉緩緩轉醒,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眼神空洞的喃喃道,“沒死啊。”一直守在旁邊的秘書忙上前來,“先生,您說什麼?”顧晉搖搖頭,在面罩上噴出一片白色的霧氣,“我要出院。”秘書愣了下,然後嚴肅道,“不行,醫生說了,如果不是您上次強行出院,這次也不會惡化的這麼嚴重,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顧晉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氧之後一把拽掉了面罩,他急促的呼吸幾聲,聲音帶著幾分飄忽和破釜沉舟的說道,“你,你不懂!不懂!”顧晉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對此秘書也是深有體會,可事關生死,他也不得不繼續阻止。“我的確不懂,但有一點我知道,假如您再這麼繼續任性下去,您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