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嶺!”兩人顧不得許多,趕緊挪回去,把剩下的雜物死命往下劃拉。莫易一把將扭曲變形的椅子掀飛,溫嶺的身體終於露出來,他正背朝上半趴著,身下還有一個人。溫嶺咳了幾聲,低低道:“我,沒事。”“我擦,嚇死爺了!”見溫嶺神智還很清醒,莫易長出一口氣,幫著他站起來。看著完好的溫嶺從裡面出來,明枝的一顆心彷彿要從喉嚨裡跳出來。她皺皺鼻子,猛地就撲上去,死死地摟住了他,眼淚啪嗒啪嗒的打在頸間:“真好,嗚嗚,真好!”“嗯。”溫嶺一條胳膊摟住她,安慰似的輕輕拍拍,低聲道。又抬頭看看後面的莫易,“多謝。”“客氣什麼!”脫離了威脅,莫易又開始大大咧咧起來,推一把,“咱們用得著,你的胳膊怎麼了?!”明枝緊張的看過去,只見溫嶺的右臂軟軟的搭著,使不上力氣。“無妨。”溫嶺搖頭,“被壓住,我避開了要害處,只是脫臼,沒有斷。”說著往莫易那邊走幾步,側過了身子。莫易嘆口氣,過去仔細摸了下骨頭,衝滿臉緊張的明枝點頭:“沒事兒,接上就好了。”話音未落就一拉一推,伴隨著一聲輕響,溫嶺的胳膊接回去了。溫嶺慢慢的活動幾下,點點頭,“沒事了。”忙活完了這個,三人才把昏死在泥漿中的陳教授扒出來。他被溫嶺護的好好的,就連口裡也沒多少泥水。“喂!”莫易一連喊了好幾聲都不見陳教授反應,皺皺眉,不耐煩的伸出手,在他腰間狠狠地擰了一把。“嗷~!”陳教授猛地睜開眼睛,大呼,“菜苗!!”剛一坐起來又慘兮兮的捂著自己的腰,“啊,我的腰!”見陳教授沒什麼生命危險,三人隊隨手將他往高處一放也就先不管了,開始忙著給對方包紮傷口。這十幾分鐘下來,三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莫易背上一道長長的口子,到現在還在往外滲血,胳膊也傷了。明枝的十指都是血肉模糊的,指甲也有幾片脫落,慘不忍睹,腿上也劃了幾下。溫嶺脫臼的胳膊不算,腦袋上還有一道為保護陳教授豁的口子,這會兒被雨一衝,鮮血又嘩嘩的冒出來。現在往宿舍樓去的路基本被堵死了,要回去估計也是幾個小時以後了,傷口可不能這麼放任不管。三人擠到半塌的房裡,找了個好歹避點雨的角落,開始清理。先用清水把傷口周圍洗洗,再用酒精把裡面的雜物衝出來。這個過程無疑是劇痛無比的,尤其是明枝的指頭!俗話說,十指連心,這會兒,明枝都已經疼麻了,半點知覺也沒有了。先不管冷不冷了,莫易直接把上身泥團一樣的衣服脫下來,雙手完好的溫嶺給他衝乾淨了,撒了藥後用紗布包好,外面嚴嚴實實的裹了無數層明枝掏出來的保鮮膜,然後裡面的衣服換成新的,再套一件薄的防水服,外面重新裹上髒兮兮的泥外套。然後就是溫嶺,他頭上的傷挺重的。莫易看了看,無奈道:“不行啊,必須要縫幾針。”“縫。”溫嶺完全沒有反對意見。對於縫針這種方法,他也不是沒經歷過。莫易接過明枝遞過來的刀片,用打火機烤了烤,三下兩下直接把溫嶺的毛寸剃了光頭,準備開始。“嶺子,沒有麻藥,肯定會有那麼一點兒疼的,注意,別咬了舌頭,懂麼?!”莫易嚴肅的看著溫嶺,仔細叮囑。他的傷,至少要縫十來針,沒有麻藥,他也不確定溫嶺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溫嶺抬頭,不屑的白他一眼,然後默默地轉過去,一聲不吭的掀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就見上面一道觸目驚心的大疤,從左邊鎖骨一直斜斜的蔓延到右邊肋下!“隱約記得,當初肚破腸流,一共七十八針,沒有麻沸散。”溫嶺抬眼看著莫易,波瀾不驚道,彷彿經歷這一切的不是他自己。莫易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只是低頭,燒針。整個縫針的過程,溫嶺都沒有吭一聲,只是靜靜的看著遠處,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好了。”終於完成了,整整十四針!莫易擦擦滿手的血,鬆口氣。他拍拍溫嶺的肩膀,誠心誠意的道,“兄弟,你狠。”明枝給溫嶺把頭上的血擦乾淨,雨水也弄乾,又敷上了大量的雲南白藥,包好了紗布。最後也是用保鮮膜纏好,又給他找了頂戶外防水帽子帶上。現在首要任務就是要防雨啊!而明枝的最好處理,就是上了藥之後弄副大號的醫用膠皮手套戴上就成。三人隊已經儘量弄的低調了,而且估計也沒什麼人有這閒情逸致觀察他們的打扮,可是如果到時候真的被懷疑了,隨他們去吧!生命安全才是啊··· 78木有話說平時看人的時候,無非就是看身形,看服飾,可是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一個德行:泥塑一般看不清顏色,弓腰縮背的,根本就認不出誰是誰。這可是苦了前去專門搜救陳教授的第四小隊,環境又嘈雜,喊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