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跳如雷,“你才鬼鬼祟祟,好心沒好報,也不看看是誰救了你。”他鬆開手,五個手指印子清晰地浮現在他臉上,“下手可真夠狠的。”一旁的小丫鬟連忙上前為他抹藥,這不是法華寺嗎,還有小丫鬟,我起身,忽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好似是陳棉那孫子的,見我驚慌的表情,那孫子一臉不屑,“你還想指望少爺我親自動手幫你換啊,我找了丫鬟幫你換的,這種粗活,什麼時候能勞煩少爺我了。”切,我包了幾下身子,衣服雖然換了,濃重的血腥味還是瀰漫整個房間,對了,蘇賢汝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放心,你哥哥命比你好,那麼長的砍刀,居然沒砍在要害上,你說他是不是大難不死?”聽到他這樣說,我才稍微安下心來,等等,他居然稱呼蘇賢汝是我哥哥,他不是從來都是一口一個蘇賢汝嗎,怎麼今日倒變了,陰陽怪氣的。我警惕的盯著他,誰知道這孫子打的什麼鬼主意。☆、蘇賢汝還昏迷著,聽說宋之書這幾天要上山來,果然孰輕孰重,一見便知。我坐在他床前,他眉頭緊鎖,當家不容易,跟著宋之書,整天操不完的心,我伸出手給他抹平那痕跡,他突然抓住我,喃喃自語,胡亂說了些什麼,我也沒聽清楚。於是我探頭探腦將耳朵貼在他唇邊,“瑤兒,瑤兒”次奧,瑤兒是誰,還是說藥,病了當然要吃藥。我又趴上去繼續聽,“瑤兒,瑤兒。”次奧還是瑤兒,還是得吃藥。我不放棄,接著趴上去,這會兒終於變了,他清楚地喊著我的名字,“阿缺,阿缺別鬧。”哈哈哈,看來蘇賢汝心裡是有我的,回頭得找個機會跟蘇繡提一提,萬一被別人搶跑了,後悔也來不及。他病懨懨的躺在那裡,面上沒有一絲血色,他好似又做夢了,我都聽他說了好幾回別跑別跑了,跑什麼,我沒跑,我不是在你跟前嗎。我握著他的手,心裡想著,從前怎麼就沒覺得蘇賢汝有多好呢,每次看到他就是心煩,每次被宋之書討伐的時候,蘇賢汝總是面不改色的在一旁聽著,也不多言,也不救我。那時候就覺得他不講義氣,還不如陳棉那孫子來的直接,原來他心裡也是有我的,要不然,怎麼還會在昏迷的時候喊我的名字,我越想越美,伸手想來個搔首弄姿,發現自己還是個大男人。頭髮都盤了起來,不由得有些喪氣。蘇繡,什麼時候我才能做回女子呢。我大拉拉橫劈叉坐在那凳子上,守了他好久,也不見有醒的跡象。我是被宋之書一巴掌打醒的,次奧,下手還真狠,半分不留情面,打完我就徑直走向床前,一臉心疼的看著床上那個人。我悲憤的瞅他,如果眼睛能殺人,宋之書已經被我殺得千瘡百孔了。可惜,我的眼睛只能換來宋之書言辭灼灼的聲討,“不孝子。”次奧,我怎麼就不孝了,陳棉在一旁嬉皮笑臉,“宋叔息怒,阿缺也是無辜的,誰能想到會遇到劫匪呢。”“你不要替他狡辯,若不是他任性下山,怎麼會招來劫匪,若不是賢汝掛心他,又怎麼會長途跋涉給他送銀子花,不是為了救他,賢汝又怎麼會被砍成這副樣子,賢汝天生體弱,若是他有什麼閃失,你這個不孝子,以後也不要再進我宋家的門!”“不進就不進,反正我在普賢寺待上癮了,你讓我回去我還不稀得回去呢。”我頂上這幾句,趕忙蹦到陳棉身後。當著外人的面,他還能打我不成。“相公,你幹什麼嚇他,住持都說了,賢汝沒事,你就別再小題大做了。”次奧,蘇繡也來了,只是她走得慢些,落在身後。夜裡的時候,只有我守在蘇賢汝旁邊,蘇繡哄了宋之書去睡覺,都兩天了,蘇賢汝還沒醒,如果不是住持親自過來說他沒事,我真的以為他掛了。尿急,我提著褲子往外跑,暢快之後,正好路過蘇繡他們房間,兩人不知道窸窸窣窣在說些什麼。偷聽非君子所為,算了,我又不是什麼君子。於是我趴在窗外,戳了個口子,兩人一個站在桌前,一個坐在床上,都是惆悵。“夫人,事情既然如此,你也看到了,陳員外家怎麼說也是長陵城數得著的富戶,跟咱們又只有一牆之隔,知根知底,陳員外心善,陳棉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卻對人和善有禮,相貌更別說了,比阿缺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今日你也瞧見了,他多次維護阿缺,想來感情深厚,不如。”次奧,這是什麼意思,我貼上眼睛,瞧見蘇繡一臉的不同意,快拒絕啊,蘇繡。果然,蘇繡沒等他說完,接著打斷,“相公,陳家那小子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從小就跟咱們阿缺對著幹,阿缺腦門子上的疤,哪個不是他打的,別說這些,還有,陳員外雖然心善,可是他有十八個小妾,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假如陳棉將來娶上十八個小妾,咱們阿缺如何自處。”次奧,他娶就是了,關我屁事。蘇繡在說什麼,快提我的蘇賢汝。我看上去有些猴急,又用手將那窟窿捅得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