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跑過來把我攙起,渾身都是傷口,內傷外傷的,這下齊全了。“李兄,苦了你了。”看我這慫樣,柳素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是好,換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這樣子,只能是柳素來駕車了,車上那堆汙穢他處理乾淨,到底還是瀰漫著那餿了的酸味,我忍著噁心,趴在車篷裡,再也不敢叫疼。能活著,活著,就是最好的了。路上陰涼,各種飛禽走獸很多,唐一白選的這條路,遠遠的偏離了去往京城的路線,繞了一個大圈,彎彎的回到正路,還好,有柳素。我趴在那裡,想著方才那雙眼睛,竟不自覺哭了起來。柳素聽聞,回頭安慰,“莫怕,莫怕,不是還有我嗎?”聽到這些話,我哭的更是厲害,曾經也有一個人跟我說過,阿缺,別怕。可是這個混蛋,到底去哪了,一抽一疼,到後來我只敢憋著聲哭,滿腹的委屈,在此時此刻全數噴發了出來,再無遮掩。我將鼻涕眼淚盡數抹到衣服上,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一切都變了,山高路遠,我們總能相見☆、雖然柳素趕車技術不太嫻熟, 可我們兩人連同這匹快被累趴了的瘦馬,還是趕在天黑之前到了開封。客棧生意最好的時候就在此刻,我趴在馬車上等著柳素去跟掌櫃的招呼, 有人牽了馬往後院走,我閉目養神,沒出半點動靜。剛想撓撓癢,突然一聲厲叫,“啊!”我真要被這人嚇死了, 他掀著門簾, 一臉見鬼的慌張,驚叫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奔波了一路,跟個貨物一樣顛了那麼久,玩心大起,於是我整理了一下散開的頭髮, 又抬起臉來,對著那夥計張嘴一聲, “啊!”“啊!”“啊!”我倆你一驚,我一乍, 我看那夥計的臉都變色了, 剛開始還是白的, 後來都青了,跟當年沒熟的李子,散發著一股酸黴味。“你是人是鬼?”他雖然害怕, 到底沒敢鬆開韁繩,那瘦馬可勁吃起草來,似乎毫不在意我倆這一番動靜,我也覺得無趣,於是伸伸手,說道。“你過來摸我一下,不就知道了。”“你是被人打死的嗎,怎麼死的這樣慘,打這馬車一進門我就覺得陰森森,不對勁,如今看來果真邪乎。”他碎碎叨叨,我真有些後悔跟他開了那麼一個玩笑。“夥計,放心,我雖然被賊人所害,可是不會找你尋仇的。”我暗啞著嗓子,車上沒有燈火,烏黑一片,難怪那夥計嚇成這樣。“李兄,你又捉弄人了。”柳素想必已經打點好了,過來接我,他對那夥計笑笑,“不好意思,我這兄弟就愛開玩笑,你可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