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州那老闆,姓什麼?”我扭了扭頭,後背的肉推拉開來,十分疼痛。“姓李,名花花。”李花花?李花花!這不是陳棉那沒談成的未婚妻嗎,聽說當年李花花對陳棉十分中意,只不過陳家推三阻四,弄的李員外分外不滿,這才將女兒許給他人,只是李花花好似對他父親更是怨恨頗多,這婚事究竟成了沒,我們卻是不知道了。李花花長得圓潤飽滿,一臉福相,陳棉看見她的一剎那,據說跑了五里地才將心裡那口悶氣吐出來,驚為天人,這是他後來給我的描述。真是故人來啊,我想著,回去怎麼也得告訴陳棉這個好訊息,他的桃花,一支接著一支的開,甭管好的還是爛的,總之,開的太旺盛了些。“那長陵城那位呢,又是哪位老闆,你們可知道?”話剛出口,另外那人一個激動,手下失了分寸,捏著我那肉皮便拎了起來,興奮的對我描述道。“對啊,我們芙蓉書寓的門面,就是我們二掌櫃的,她貌若天仙,姿態萬千,加上聰慧過人,這芙蓉書寓經營如此得當,有她不少功勞,我們都喊她思思姑娘,她年輕,向來也是不喜歡見客的。”思思姑娘,頭頂一聲巨雷,烤的我外焦裡嫩,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是陳棉老相好,當年還在普賢寺時,他便對人家一見鍾情,還暗送秋波,寫了一封情書送給思思姑娘。只可惜,那封情書後來被那丫頭撕毀了,要不然,兩人沒準就成了一方美談了,棒打鴛鴦,那丫頭的臉剛浮現在我面前,門吱呀一聲,一個熟悉的腦袋探了進來,張口便是蠻橫的一句話。“華青華紅,你們兩個一會兒到榮翠菊,有客人專門點了你們的牌子。”又是一個巨雷轟隆隆的響,這不就是那個丫頭嗎,當年撕碎了陳棉信的那個丫頭,我可忘不了她的嘴臉。顯然,她並未在意床榻上的我,或者說,如今看見我的長相,她已經完全記不得了。難道思思姑娘來京城了?她不是早就嫁人了嗎,怎麼又重出江湖,重操舊業了呢,我甚是不解。上面那倆人歉意的跟我說了幾句客套話,轉身便盈盈弱弱的出了門,回頭關門的時候,那人還送給我一記媚眼,看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在床上躺了半天,還沒想出這到底是怎麼了,這爛桃花,陳棉招的也太多了些吧。一支兩支三四支,亂花漸欲迷人眼那。我開了門,遠處樓下傳來一聲豪氣的笑聲,接著就是慢走,再來的禮貌客套。我俯首看著那圓潤肥美的身段,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妖豔的行走在芙蓉書寓之中,李花花應該從小有經商天賦,可是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跑到京城來開書寓,若是李員外知道了,非得親自來抓她不可。李員外據說只有李花花一個女兒,寶貝的不得了,看這情形,似乎李花花是為了逃婚才跑出來的,至於為什麼跟思思姑娘搭夥,那就得問她們自己了。去付賬的時候,李花花笑臉盈盈的對著我揮舞了一下她健壯的胳膊,一方帕子甩到我臉上,上面繡了一朵白白的大雲朵,就跟她一模一樣。“下次再來啊,姑娘,若是我們有什麼招待不周的,還請諒解,下次一定改正,若是案撫你還滿意,下次歡迎帶朋友一起來,咱們店大不欺客。”風塵之味十分明顯,她那張臉很是稚嫩,因為圓潤,所以更加顯得膚白有福氣。李花花出身大戶人家,雖說比不過京城一些官宦小姐,可到底不該淪落到書寓裡來的,這些做派,也不該是她學的,我不禁有些悵然,想著要不要寫封信給李員外,來勸勸他鬼迷心竅的女兒。又怕自己多管閒事,萬一是人家李員外允許的呢。我嘆了口氣,轉身欲走,聽到李花花驚訝的對著背後那人喊道。“思思,你怎麼來了,十天半個月的見不到你,怎麼今天到有空過來。”下意識的轉過身去,我看見思思姑娘那張依舊清瘦俊美的臉蛋,只是好些日子不曾見過,那張臉驟然間蒼老了許多,放在這書寓裡,仍舊是出色的,可到底比不過風頭正盛只是,在長陵城紅花樓的光景。當年的頭牌,如今也出來做起了皮肉生意。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生意,做的比那些個尋常的書寓都要大上很多,花樣又多,人又好看,態度更好,連我這樣的正人君子,都忍不住踏足,更別提那些風月上的人物了。她似乎看見了我,又好似沒有認出我是誰,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於是匆匆忙忙付了錢低頭出了門去。後頭的小廝熱情的感謝我多付的錢兩,又吆喝著讓我下次再去,我卻想著,沒有什麼特別的麻煩,我是不會再去了。誰知道這倆人,來京城打的什麼鬼主意呢。陳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麻煩,我也不想給他惹禍上身。因為時間尚早,我又在街上閒逛了半天,想著怎麼也得等陳棉的兩位夫人鬧騰夠了才能回去,於是逛著逛著,這腿就像自己長了心眼一樣,又逛到了譚相府前面的石橋上。當初,我就是在這裡被譚懷禮請到府裡又趕出去的。我站在橋上,頭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