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幹嘛,尋死?”說什麼呢,冰塊碎開,這下好了,倆人都落在水裡,摻著冰碴子,就算再厚的衣服此刻也都溼透了,我一臉怨恨的盯著面前這人,一字一句說道。“就算尋死,也不能到這水裡來啊,你這是大冷天過來找刺激嗎?”察覺出此時的狀況,他有些失神,看得出,尷尬,可還是硬撐著面子,回頭便衝我嚷嚷。“多大的人了,還沒數嗎,就算這水不深,你那身段壓在上面,不裂了才怪,就沒點自知之明。”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真想一腳把他踹進水裡,讓他徹底冷靜冷靜。我咬著牙哆哆嗦嗦從水裡爬上來,宋婉一臉糾結的看著我倆,回頭對陳棉說道,“你別跟她計較,阿缺打小就這個脾氣,雖說現在換成女裝,可性情還是跟之前一樣,趕緊上來吧,一會兒該著涼了。”宋婉拉住我的胳膊,又趕緊脫了自己的披風,給我罩在外面,陳棉這才從水裡上來,一身狼狽比我好不了哪裡去。“夫君,我們去房裡換一身乾淨衣服吧。”聲音清脆不嬌柔,又喊陳棉夫君的,那便是大梁公主樑媛了。我納悶的看著遠處那一身正紅錦袍的梁媛,她面上和善,看到自己的夫君被人拉下水也沒有心生怨恨,反倒朝我微微一笑,伸手想去握住陳棉的手。只是陳棉悄無聲息的把手背在身後,又在衣服上擦了擦,跟她說了聲無妨,便徑直朝著裡屋走去。木錦木棉去幫他取了衣服換上,宋婉給我脫下溼噠噠的衣服,一邊皺著眉頭對我教訓再三。“你現在是女兒身,而他又身份尊貴,陳棉之前對你雖然沒什麼特別好的地方,可到底你倆一起長大一起修行的,以後若是你犯了什麼事,好歹有個人能幫趁著你,總比勢單力薄的要好。”我摟著她的腰身,毫不在意。“他才靠不住,這世上的男子,有幾個又是能真正可以依賴的呢,我靠他做什麼,更不用傻乎乎的等他來幫我,人家憑什麼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宋婉的臉接著就變了。她放開給我梳頭髮的手,站到一邊,背對著我,那身影讓我知道,她是傷心了。說到男人,肯定讓她想起那個負心人,方如信。我沒打算告訴她方如信在京城的下落,對於宋婉來說,知道的越少越好,而我更希望,此時能有一個人,將宋婉接回長陵城,遠離這一個爛攤子。不知道柳素怎麼想的,居然把她從普賢寺接了出來,送到這滿是陷阱的京城。“那個,宋婉,你別想多了,方如信就壓根不是男的,是個人不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宋婉還是站在那裡不動,我衣服還開著領子,也不管不顧,起身過去拉著她的手,她臉上沒落淚,只是眼圈紅了,見我執意跟她對視,她也不再躲閃。“那個人我早就放下了,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在我入獄的時候,在我被示眾的時候,人能死過幾次才能想明白一些事情,那個時候我就想,許是他根本沒愛過我,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宋婉說的很對,我連連點頭。出去的時候,陳棉已經換好了衣服,跟他的公主坐在桌旁喝茶,見我過來,鼻子冷哼一聲,倒是人家公主客氣,起身笑意盈盈。“你就是宋缺吧,聽夫君說起過你,你們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深厚,我比陳棉大一些,想來也擔得上你一聲姐姐了,不如你喚我姐姐吧。”她柔聲細語的,讓人找不出一分錯來。可我當著宋婉的面,著實做不出來對著別人叫姐姐的事來,於是還是規規矩矩喊了聲公主吉祥。其實這個稱謂是不穩妥的,按照規矩我應該尊稱她一聲娘娘。可是之前仁平郡主來的時候,我都是稱呼她的封號,如今見了梁媛,叫她公主也能說得過去,畢竟都是她們孃家的榮譽。既然是他們主動找上門的,我就坐在那裡等著他們先開口說話。梁媛看著溫婉,說話卻很有氣度,她坐在陳棉身側,目光柔和,平靜似水,“宋缺,聽說你生在長陵,自小男裝示人,身邊之人竟然無從查覺,想來十分有經驗。此番我初到大魏,對京城事宜頗為新鮮,能否幫我找一身男裝,勞煩你帶我逛逛京城,可好?”我一臉詫異的看著陳棉,自己的老婆,怎麼還得我來帶著逛,這種事情,向來不是他最拿手的嗎。是以,我剛要反駁,陳棉這才開口說道。“梁媛人生地不熟,我這幾日又無暇分身,思來想去,也只有你這麼個合適的人選的。這些日子翰林院無事,諸葛大人跟我說隨便調遣你即可,再加上,你住在這宅子裡,理應做點事情來填補內心的忐忑,況且,你這人愛吃愛玩,如此,梁媛就託付給你來照顧了。務必安全,不能有一絲閃失。”安排的十分得當,關鍵是,這理由竟讓人無法拒絕。我張著嘴坐在那裡,一時之間只覺得烏鴉嘎嘎嘎,想起前幾日在芙蓉書寓的所見,這下更堅定不去告訴他的決心了。梁媛跟著木棉木錦去房裡換衣服的光景,宋婉也找了個藉口出去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