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貴妃是蘇賢汝的祖母,聖女又跟我倆差不多大小,照道理來講,諸葛臥龍難道找了個小妾,偷偷生下孩子,然後不管不顧自己回京去了。“也許你說的沒錯,既然聖女自己不承認,你也別追究了,諸葛臥龍這個人,行事詭異,在外面有私生女有不足為奇,他對祖母有情,卻不一定為祖母守身如玉,這個聖女,你跟她最好不要再見面了。我們今天回去,就跟溫媼辭別吧,翡翠塢不能再留了。”我也同意,可是如果要走,勢必要從靈山村那個方向退回,那裡又是我最不喜歡的地方,荒郊野外,無情無義的人都在那裡,要走水路,得有會水的人來掌舵,我可不想再淹死。“蘇賢汝,我們去僱個船伕可好?”“好。”“那我們快些回去吧。”“好。”我趴在他背上,一會兒便到了溫媼家裡,溫媼卻不知去向,蘇賢汝留我在床上,自己趕緊去收拾東西,十分賢惠。“今日你走的時候可看見溫媼了?”他一邊收拾,一邊回頭問我。“看見了啊,早上吃過飯,她說去李媼那裡,可是到如今也沒回來,蘇賢汝,溫媼不會有事吧。”他神色一滯,低聲說道,“告示一事,恐怕跟這兩個人也脫不了干係,阿缺,等我收拾完,立刻出發,不能耽擱。”不會吧,溫媼李媼也有問題嗎,我倆這一路上是有多悲催,靈山村,翡翠塢,怎麼就沒遇到個正經地呢。陳棉這個二百五,發什麼告示,難不成後宮佳麗還滿足不了他一個人,非得拖著我去看戲,看他的花花草草,鶯鶯燕燕?☆、我們二人偷偷摸摸跑到橋頭, 遠遠飄了一艘船,船頭坐了個人,身姿婀娜, 體態優美,似乎也正在瞧著我們。我倆互相看了一眼,蘇賢汝那意思,與其在這乾等著,不如過去看看, 是否陷阱也得談談情況。我們靠近看清那女子的時候, 我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吃飽了撐的,沒事逗著我們兩個玩,這不就是那個聖女,呂意嗎?她冷冷清清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看傻子一般, “上不上來,不上來的話我就划走了。”蘇賢汝抱緊我, 腳步風快,上了船, 身子晃了晃, 原來是那聖女開始撐船了。“呂意, 你什麼意思啊,故意逗我們玩嗎?”我跟在她後面,並沒有坐進烏篷裡, 他身形沒變,一雙手十分規律的划著船。“宋缺,你要是覺得我在害你,大可以現在下船,反正剛開,水不深,要是相信我,就趕緊閉嘴,我不愛聽你說話。”粗嗓門,漂亮臉蛋,這人真是古怪。“姑娘莫要生氣,阿缺只是心直口快,並無惡意,是否需要我來幫忙撐船?”蘇賢汝今日穿了一身銀灰色袍子,迎著清風翩然若仙。“你會划船?”呂意回過頭,臉上神色也好看許多,完全不是對著我的時候那一臉的不耐煩。“不會可以學,再說我是男子,理應照顧你們,要不然我現學現劃吧。”蘇賢汝這話說得一本正經,我憋著笑,看呂意那張氣得發青的臉,終於忍不住破了功,笑得前仰後合。站著划船的那人,憤憤回道,“你們兩人,果真是天生一對,憨傻惱人。”“姑娘,我是當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蘇賢汝還不停止,神色淡然,語氣脫俗,這樣找揍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是格外好聽,若是換作我,肯定早就被呂意罵個狗血淋頭。“誰再說一句話,我立馬扔了這船槳。”呂意停了手,將唯一的槳板拿在手裡,懸在半空中,神色鬱郁。“別,聖女,你忙你忙。”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拉著蘇賢汝進了烏篷,再也不敢跟那個古怪的人多說半句話。船劃到一半的時候,對岸似乎傳來許多人的呼喊聲,偶爾夾雜著兵器砰砰的火花碰撞,我趴在船上,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顯眼,又把蘇賢汝拖倒,跟我保持一個姿勢。“阿缺,我們這是要做什麼?”蘇賢汝頗為不解,但還是照做了,他四處張望,順便又往外伸了伸腦袋,我連忙摁下他的頭,緊張兮兮說道。“別出去,沒準是來抓我們的官兵,聖女,麻煩往別的方向劃劃船,跟他們避開。”呂意停了槳板,轉過頭來打量我,接著問道,“你相公水性如何?”我愣住,蘇賢汝卻是很快答他,“水性很好,需要我做什麼?”“那就好,看你家這位這個樣子,估計不通水性,你從這裡下船,一路游到那處草叢,就是前面有棵黃葉子樹的草從哪裡,撥開草叢,裡面有一條小道,弓著身子一路走過去,別回頭,大約半個時辰,就能離開這片官兵包圍的地方。”呂意把槳板扔到穿上,跳下來進了烏篷。蘇賢汝一臉懷疑,卻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那我娘子如何,官兵是否會發現她?”臉上一涼,一塊黏糊糊的東西已經覆到上面,蘇賢汝眼睛裡驚訝閃過,“你會易容?”要知道,除了江湖上的一些人物會易容,在京城長陵等地,我們是從未見過真的易容術的,尤其是這樣逼真。我看著水裡的倒影,哪裡還有宋缺的樣子。“你先走,我帶她從正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