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通玄路,混洞明乾坤。”
“上儀真陽境,道曰無量尊。”
道人的聲音清朗且悠揚,一字一句,在山河界,在盤封界,在恆沙界,在渾沌大千之中迴響。
隨著道人輕吟,但見無量清氣顯化混沌,虛空之中滋生萬千青蓮搖曳,那因兩位掌道之境而激盪的大道法則平息下來,化作一方雲臺託舉著道人。
三畝慶雲沉浮,紫氣金光湧動。
那一輪清光道輪懸於道人腦後,發十二光彩,現無量清天。
“貧道上陽,見過兩位道友。”
上陽道君!
果然是這位!
看著現身的上陽道君,金闕天帝就知道此番事情不好辦了。
上陽道君是蓬萊三代祖師,自蓬萊、青華、天河三方道宗的開派祖師離開山河界之後,上陽道君是山河界這四萬年來唯一的真陽掌道之境。
而上陽道君證得真陽之後,也是離開山河界,去遊歷大千。
都言這位道君追隨那三位開派祖師之路,去尋找太乙之上的境界了。
沒想到這位道君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饒是上陽道君不曾顯露什麼敵意,可無論是金闕天帝還是金覺佛祖,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清衍道君和明陽道君正在破境真陽,饒是這兩位是在如今這混亂局勢下強行破境,但其幾乎不會有什麼失敗的可能。
此時上陽道君在這裡,金闕天帝和金覺佛祖就無法輕易對清衍和明陽出手。
一旦等這兩位回過氣來,道家玄門便是三位掌道之境,那個時候還談什麼鳩佔鵲巢?
金闕天帝笑道:“原來是上陽道君當面,昔年便曾聽聞道君之名,卻不曾想竟是以這般情景相見。”
上陽道君看了看金闕天帝,又看了看金覺佛祖:“兩位道友,不覺得此番劫數,死傷太甚了麼?”
上陽道君這番話,倒是讓金闕天帝和金覺佛祖有些出乎意料。
這場劫數死傷重嗎?
對盤封界和山河界來說,無疑是重的。
哪怕是之前佔據優勢的山河界,也折損了不少上三境,還隕落了一尊純陽。
純陽之境啊,哪怕是入道之境的純陽,依舊是混沌大千之中真正的冢宰。
可是區區一場萬年劫數,卻隕落了一位純陽!
至於上三境的折損就更不用提。
純陽之間的鬥法都發生了數場,如今盤封界內兩界的純陽還在互相僵持著。
這一場劫數的規模,堪比紀元大劫了。
金闕天帝沉默不言,盤封界此番損失的確慘重,上三境的星君神君隕落不提,九天動盪,十地不安。
可這一切在金闕天帝看來都是值得的,如果不能進入山河界,盤封界崩毀,九天十地傾覆之下,無論是那億萬萬生靈,還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誰也逃不脫劫難。
至於金覺佛祖,倒是頗為平靜。
此番他來便是衝著大金禪寺和大天龍寺的道統來的,如果能趁機在山河界開一方道場自是最好,可拿不下山河界,能拿回兩方聖地的道統傳承也不枉他如此大動干戈。
“上陽道友何意?”金闕天帝沉聲問道。
上陽道君神情淡然,面帶笑意:“貧道知二位道友的來意。”
“但一場萬年劫數,就讓如此多純陽之境深陷其中,未免太過了。”
“先前死傷,在貧道看來已經足夠。”
“既然金闕道友有意入山河界,而金覺道友也有意趟這遭渾水,不若貧道與二位道友賭鬥一番,如何?”
賭鬥?!
這話從上陽道君嘴裡說出來,倒是讓金闕天帝和金覺佛祖頗為詫異。
“此時貧道在此,無論是金闕道友還是金覺道友,想入我山河界都是無比困難。”
“貧道完全可以攔下兩位道友,然後讓我山河界的一眾純陽與兩界分個生死。”
“可那對我山河界,對兩位道友來言,又有何好處?”
金覺佛祖聞言點了點頭。
上陽道君說的不錯,三位掌道之境一旦鬥起來,幾百年幾千年乃至幾萬年分不出勝負都有可能。
而且三位掌道一旦全力施為,這混沌大千中的大道不斷迴盪之下,不知要有多少法則崩滅,多少世界陸沉。
而沒了自己,山河界那麼多純陽完全有能力應對兩界,最後必然是各方死傷慘重還撈不到半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