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昂聽了點了點頭,隨後掉頭前往南海之極。
而此時流月海境中,廣慧卻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感知的頗為清晰,有一道氣機靠近流月海境之後陡然轉向,朝著南海海眼的方向趕去了。
廣慧左手捏著佛珠,右手在袖中連番掐動,隨後冷哼一聲,一步踏出消失無蹤,只餘原地一朵綻開的淡金白蓮。
南海深處,敖昂不知疲倦一般的賓士著。
哪怕橫跨西海南海已經讓他消耗了太多的法力,哪怕他的神識已經疲憊無比,精氣神三寶萎靡,但敖昂依舊壓榨著自己的極限。
他深知如果不趁著眼下還有機會逃離,那他可就再沒什麼希望了,甚至連帶著西海龍宮都要遭殃。
然而饒是如此,敖昂依舊在南海深處被廣慧給攔下了。
疾馳的真龍在跨越兩片海境之時,忽得天穹之上佛光普照,化作一重純淨天幕隔絕天地,籠罩一方。
但見海波盪漾,大片水族四散奔逃,好似有什麼恐怖要降臨此處。
敖昂凝重無比的看著這一重天幕,他感知到了一道精純無比的佛門氣息。
“敖昂太子,你要去何處?”
人未至,聲已到。
話音剛剛響起,敖昂面前就憑空出現一朵徐徐綻放的淡金白蓮,隨即一道人形才從虛到實,凝成廣慧的模樣。
佛門六慧通,神足通。
來人身穿淨色僧袍,英俊非凡,神情淡然,往那一立就是一位得道高僧。
其左手持一串十二顆鎏金佛珠,右手掐拈花佛指,眉眼含笑。
來人的身份已經明瞭:西方大金禪寺六慧佛子之一,神足廣慧。
望著眼前的廣慧,敖昂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的法力已經消耗太多,狀態根本不在全勝時期。
這個時候面對神足廣慧,他絲毫沒有勝算。
或者說,哪怕是巔峰狀態,他也不是神足廣慧的對手。
但敖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廣慧平靜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敖昂太子,回頭吧。”
敖昂卻是怒道:“回頭?我還能回頭嗎?”
說著,敖昂激盪起法力,施展秘法把自身狀態不斷拔升,強行壓榨著自己的每一點力量。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一條白色真龍騰空而起,嘶吼間就是無盡風嵐亂舞,那一道道白金之色蘊含庚金之氣的風嵐好似利刃一般切割著水幕天華,攪碎著天地間的一切。
而廣慧心中卻沒有一絲波瀾,對他來言,拿下敖昂並不會有什麼意外。
右手拈花一點,須臾間一道明淨佛光洞徹天穹,蘊含無盡佛法至理與悲憫渡人之意的佛光徑直打向敖昂。
但見佛光飛掠,沿途盡數化作琉璃淨土。
梵音頌唱,佛光明淨,在那一片祥和澄澈的佛門光暈之中,那白光直奔敖昂面門,意欲將其渡化。
敖昂心中滿是悲憤,饒是他清楚自己不是廣慧的對手,卻依舊拼盡全力打出一道凝練至極的白金辰光。
然而敖昂的白金辰光碰到廣慧的明淨佛光卻是被寸寸消融,須臾間就被打散在天地之間。
眼看那佛光即將照徹到敖昂身上,忽得一股森然劍意升起。
這一道劍意不僅讓敖昂感覺毛骨悚然,更是讓廣慧猝不及防。
但聽一聲唳鳴,一道煌煌劍光瞬息間截斷萬里水天,將廣慧的明淨佛光擊潰。
“太乙元神?!”
廣慧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對方的修為境界。
如果不是太乙元神,又怎麼可能有這般力量,一擊就把他的手段給截斷?!
這等煌煌劍招,又是太乙元神,難不成是蓬萊的靈淵出手了?
然而廣慧下一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且不說靈淵沒理由出手,就算是靈淵真要出手,也不可能是這般情況。
劍光消散,天地之間只餘一道橫亙萬里凝而不散的劍痕,隱約間好似還有一道道風水之息的殘留與清光。
而敖昂,卻是已經不見了蹤影。
無論怎麼看,這都像是江生的手段。
可越是如此,廣慧反而越是確認,這並非江生出手。
“南海之中,竟然還藏著這般高手?”
“是西海龍宮僱傭的某位旁門元神,還是盤封界裡那些神道指使的外道?”
廣慧沉吟著,眼中滿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