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一聲輕響,江生收劍入鞘。
烏雲盡散,月朗星稀,江生說道:“虎妖已除,你二人今夜在這山神廟暫且歇息,明日早早下山去吧。”
老爺子從這神仙畫境裡驚醒,連忙問道:“道長,那您要去哪?”
“此地山清水秀,生機勃發,乃是一處上佳之地。貧道打算在此立一道觀,以做棲止之所。”江生說著,提起虎妖那三丈大小的屍身,縱身而起向著山頂掠去。
老爺子帶著自己的小孫兒看著江生輕鬆無比的提著那小山一般的虎妖屍身飛掠而去,忍不住感嘆道:“真是神仙中人啊!”
“孫兒,你可要好好讀書識字,將來若是有機會能拜到道長門下,學得道長三分本事,那爺爺都不敢奢求其他了。”
翌日清晨,紅日初升。
山林之間早早就升起了淡淡霧氣,而山頂處更是雲霧繚繞,遮蔽了人的視線。
江生盤坐於一塊平滑的石板上,望著那輪大日緩緩升於雲海之上,朝霞映照雲霧,霞光道道,飛鳥啼鳴。
晨課時間到了。
玄門正道的修行之人,往往是朝採晨霞,暮採月華。
一日之計在於晨,朝霞紫氣所蘊含的天地靈機最為溫和,也是最易吸收的天地靈氣。
江生吸取朝霞紫氣,運轉周天,將一絲絲朝霞紫氣化作丹田內精純的靈力,這番課業持續了三刻鐘後才算完成。
緩緩撥出一口濁氣,江生收功起身,那輪大日灑下萬千光輝,立於山頂,被雲霧環繞的江生在金光映照下彷彿一尊神人立於雲端:“是時候建一座道觀了。”
凡是道宗成功築基的弟子,都會在外建一座道觀作為自己道場。
一方面是在外方便為宗門分憂,另一方面也是讓弟子們自己修行課業,磨礪道心,好為金丹大道做準備。
道宗大部分弟子都是這般分散在外,無論是道基還是紫府都是如此,江生也不例外。
“青屏山,縱橫千二百里,山清水秀,鳥獸成群,生機盎然,靈脈隱發,真是好地方!”
“怪不得那虎妖盤踞此地不離開,在此地修行,紫府之境並不是什麼難事。”江生輕聲說著,轉身向下走去。
從山巔至半山腰,對江生這般已經鑄就道基的修士來說,不過是乘風而下,輕鬆無比。
然而江生到了半山腰後,卻發現這裡已經變得熱鬧無比。
原本的山神廟已經被一群青壯拆掉,現在不少人正熱火朝天的砌牆添瓦,似乎正在蓋著什麼。
昨日那老爺子正在一個穿著錦袍的富貴中年身邊說著什麼,見江生來了,連忙說道:“道長來了,是道長來了!”
那錦袍中年聽後扭頭一看,只見來人約莫二十上下。
面若冠玉,眼似星辰,一襲青衣道袍,扎著道髻,身姿筆挺似仙鶴一般。
當真是丰神俊朗,氣質不凡!
打眼一看,他就知道這位道長絕非凡人!
於是這中年男人當即就是上前一拜:“田國富代表清平鎮千戶人家拜謝道長!”
江生微皺眉頭,剛要後退,就聽這田國富說道:“道長有所不知,那惡虎盤踞青屏山,成精前後不知害了我清平鎮多少人命!我們也不是沒請過修士,可最後都喪命在那惡虎口中。”
“道長除了那惡虎,可以說道長是替清平鎮千戶人家報仇雪恨,全鎮上下無不對道長感激涕零!”
“聽聞道長打算在此立下道觀,田某身為清平鎮的鎮長,已號召全鎮百姓,自發為道長建一座道場,以聊表謝意。”
江生看了眼那老爺子,又看了看眼前誠懇的田國富,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那就,勞煩田鎮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能為道長分憂就好。”田國富說的非常誠懇,神情甚至可以說是卑微。
一鎮的鎮長,在不清楚自己來歷身份時,能做的如此卑微,江生可以肯定,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有修為在身,更是因為這田國富另有所求!
江生神情淡然,不急不緩的開口:“實話與田鎮長說,昨夜貧道斬那虎妖,僅僅是因為其佔據了這青屏山,搶了貧道早早定下的道場而已,並不是因為他吞食了多少人命,田鎮長可知曉?”
田國富愣了下,隨即笑道:“不管如何,道長都是替清平鎮除了一害。自古論跡不論心,道長除魔衛道自有功德,又說什麼緣由呢。”
江生看著田國富,田國富也看著江生,二人似乎在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