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龍椅之上,頭戴七旒冕冠,身穿翻浪龍袍的“敖順”面帶笑意看著水晶宮中的舞樂。
眼下的生活可實在是太美妙了,比在等階森嚴的盤封界裡給人當狗強多了。
然而想到那突兀出現在北海龍宮中的黑影,“敖順”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哪怕是到了山河界,哪怕是如今有了這般地位,依舊擺不脫當狗的命運。
看似已經遠離了盤封大界,看似已經鬆開了脖子上的鎖鏈,但自始至終,鎖鏈就不曾鬆開過。
那條無形的鎖鏈一直被某個存在握著。
自己稍微有些懈怠,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來警告自己:別以為能逃脫掌控!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甚至比當初親眼看到敖郢的死還要不好!
端起一杯瓊漿玉液慢慢品嚐著,“敖順”眼中滿是殘虐與冰冷,可在那殘虐與冰冷之中,還藏著畏懼。
北海龍王敖順?
不是!
北海龍君敖郢?
也不是!
他是盤封界天神,是青敕的分水神君,他是申公直!
真正的北海龍君敖郢早已經死在山河大界之外了。
他是親眼看到敖郢是如何死去的。
作為山河大界的北海龍君,煉虛極境的玄重天龍,敖郢在盤封界外被有預謀的埋伏,捕捉,隨後送到了那位存在面前。
那位存在給了敖郢兩個選擇,活,就要給盤封界當狗;而死,則會被剝皮抽筋。
身為煉虛境的龍君,敖郢明明能一直活下去,哪怕是給人當狗也能活的非常滋潤。
畢竟盤封界只要敖郢做幾件很簡單的事而已,而且這些事也影響不到敖郢自身,事成之後敖郢甚至會得到美好的前程。
申公直想不出敖郢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只要答應下來,敖郢日後就能獲得一尊青紫敕的神位,成為比他還要高一階的存在,成為一片海域的真正主宰。
但敖郢拒絕了。
於是敖郢在活著的情況下,被那位生生炮製成了一團爛肉。
一位煉虛境的龍君,在全盛狀態之下,被一點一點剝去龍皮,然後刨開腹部,剜出五臟六腑,抽掉龍筋龍骨,只剩下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團在哀嚎蠕動。
很難想象,一位已經徹底昇華了己身的煉虛境存在,竟然如同凡夫俗物一般被人按在案板上,好似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神通法力,法則大道,乃至那一方朦朧的道果,在那位存在面前都好似不存在一般,任由敖郢百般掙扎萬般嘶吼,可那位存在卻是慢條斯理的,一步一步將敖郢變成一團爛肉,隨後與眾人分食。
這種情況任誰都不敢相信,可這一切就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這讓申公直深刻意識到,哪怕是上三境,哪怕是已經成為了仙神,但在那些真正高高在上的存在面前,他依舊藐小如塵埃。
於是,在那位存在的要求下,申公直披上了敖郢的龍皮,假扮成敖郢迴歸山河大界,暗中伺機掌控北海。
一旦申公直能拿到北海龍王的冕旒與印信,他便可以在一個恰當的時間掀起一場足以動盪小半個山河界的洪水,甚至帶動整個北海龍族一起開啟通道,迎接那位存在降臨。
但實際上,申公直不清楚盤封界為何如此執著要對山河界動手。
畢竟山河界實在是太龐大了。
一方大世界擁有幾位大乘,乃至幾位純陽,這很正常;可山河界玄門三宗,佛家兩寺還有妖皇殿,乃至四海龍宮,這幾方勢力加起來的力量太強大了。
這明顯是一塊硬骨頭,搞不好整個神庭都要陷在山河界裡。
還好,山河界各方勢力之間互有矛盾,根本不可能做到聯合在一起。
山河界看似是一個整體,實際上是由四個部分組成。
玄門三宗所佔據的東、南、中三塊陸洲是一部分,佛家兩寺佔據的西域陸洲是一部分,妖皇殿佔據的北域陸洲是一部分,而四海龍宮所在的海域則是另一部分。
山河界內部互不統屬,矛盾眾多,這也就給了申公直機會。
潛入北海,趁機囚禁北海龍王敖順,然後代替他執掌北海龍宮,為盤封界的到來做準備。
因為敖順的身份特殊,申公直不敢直接對敖順下手,因此申公直把敖順囚禁在北海海眼之中,讓敖順承受天地汙濁之力的侵蝕,什麼時候敖順屈服了,交出北海龍王印信,什麼時候才給敖順一個痛快。
可申公直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