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幽寂之地。
在那數萬丈天穹之上,洶湧的罡風雷火之中,丈許的孔雀在一陣五彩斕光之中化作七尺人形。
人形的孔真可謂俊美無雙。
頭戴藍彩雀羽冠,身披五色錦斕衫,
腰繫綵鳳牽絲帶,腳踏飛雲乘氣靴。
其儀態萬千,氣機高渺,金絲銀線的袖口內斂著潔白如玉的雙手,手指纖細修長,挽著一柄白玉雀羽扇。
頭上帶的,身上穿的,手上拿的,孔真這一身每一件都是靈性十足,蘊含各種神通。
而孔真耳上的流珠雲墜,頸前的繁雲絡彩,以及腰間的碧玉飛鳳佩赫然亦是靈光閃閃,神異非凡。
望著孔真那雙碧玉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然。
只見漆黑漩渦好似深淵一般幽不見底,渾濁水浪翻湧著源源不斷被捲入漩渦之中,連帶天地間的元氣靈機與渾沌濁氣一道消失在那深邃黝黑之中。
哪怕此時站在萬丈天穹之上,孔真都能感知到那下方那渾濁混沌的深邃氣息。
僅僅是望一眼這北海的海眼,孔真的神識就好似陷入泥沼之中難以掙脫。
試探性的攝起一縷靈機將其投入海眼,感知著那縷靈機頃刻間化作虛無,孔真神情不由得慎重起來。
難怪北海龍宮可以在大劫時不管這北海海眼。
這地方,除非上三境親至,否則誰進去怕是都要永陷無間。
哪怕是法相級數,在面對整個北海洶湧而來的暗流水浪時,都會只覺深感無力,好似蜉蝣撼樹,螳臂當車。
那奔湧傾瀉的水浪足以在頃刻間將一尊法相境存在沖刷的血肉無存,就算是法相境的不化玉骨都要崩裂為塵埃。
想要深入海眼,就要小心謹慎的躲避每一道傾瀉的海水,警惕每一個方向可能出現的暗流與漩渦,而海眼之中那複雜到讓人難以分辨的混沌氣機與靈潮更是會讓人暈頭轉向迷失其中。
如果沒有十足把握,進入其中必然是十死無生。
摸了摸耳朵上的雲墜,孔真說道:“白瑜,本座已經到了北海海眼之上了。”
孔真耳上那流珠雲墜中傳來一道平靜淡然的聲音:“很好,你自水面向下十萬裡,就能見到真正的海眼。”
“孔真,我需提醒你,真正的海眼可不是北海海面那個小窟窿,你進入其中一定要小心。”
孔真輕笑一聲:“白瑜,你當我是誰?”
說著,孔真化作一道流光自天穹墜落。
只見一道五彩流光須臾間劃過天地,流光自天而墜五萬丈,徑直落入海面之上那百里大小的翻湧漩渦之中,隨即一切氣機痕跡都被翻湧激盪的水浪所湮滅。
孔真初一進入海眼,便被無數股水流裹挾。
海眼之中億萬鈞水浪洶湧,捲動著無盡的靈機元氣在漆黑深邃的海眼之中不斷打旋、徘徊。
孔真所化的五彩流光在海眼之中被扭曲拉長,好似延伸了無數倍,不斷向著海底靠近。
與此同時,在海面之上,江生和玄一乘坐的小船也到了海眼外圍。
看著那攪動了十萬裡水汽的海眼漩渦,玄一輕聲道:“那便是北海海眼的入口。”
“從此處進入,直下十萬裡便是海眼所在。”
“海眼之內危機四伏,需小心。”
江生望了眼那吞噬著冰冷海水與元氣靈機的漩渦點了點頭。
江生一開始修行的,便是天一生水經,無論是後續的風水參合經還是四象劍經元典,陰陽劫滅經,都逃脫不開江生真正的基礎,天一生水經。
就像是江生無論是施展風法、火法還是雷法,但江生最根本的還是水法。
有這份依仗在,此番謹慎些不會出什麼差池。
“靈淵道友,走!”
玄一說著,化作一道白虹飛入漩渦之中,江生緊隨其後,化作一道青光跟上。
一白一青兩道匹練頃刻間被翻湧的海浪裹挾,消失在北海海眼之上,而那艘小木船也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漩渦之中,江生和玄一保持著一前一後,沿著那一道道翻湧的水浪向著海底掠去。
然而兩道流光剛剛沿著浪潮前進了約莫三萬裡不到,就停在了原地。
“靈淵,你感應到了沒有?”
顯化出身形的玄一懸在漩渦之中,凝眉望著下方氣機混沌,紛雜渾濁的幽寂。
江生微微點頭,哪怕這海眼之中靈機再是混沌,但總有些氣機是一時半會兒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