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生離死別總是難免。”
“紅塵俗世早日了結,方能心無旁騖,一往無前。”
道人輕聲說著,身影消失在房間之中。
沒一會兒功夫,聽不到動靜的侍女小心翼翼推開門來檢視,卻發現田國富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聲息。
面帶笑意的田國富雙手自然合在身前,躺在搖椅上。
“老祖宗?”
“老祖宗!”
侍女們驚慌失措的哭喊聲在田家大宅內響起。
田家的雞飛狗跳與江生無關,他來此就為見田國富最後一面而已。
出了清平鎮,道人沒有再去其他地方閒遊,直接回了蓬萊。
回到雲竹峰的道人再次閉關,兩年時光匆匆而過,不知不覺,就已經是山河歷三萬九千九百年。
再有百年就是萬年劫數,這是萬年劫數前蓬萊最後一次挑選弟子。
一直隱蔽在陣法之中的仙島員嶠現身東海,引得大批求道之人渡海前來。
此等盛會,不僅僅東域大洲的修士前來參加,其他大洲的修士也有些不遠千萬裡趕來,就為一個能拜入道宗的機會。
自從員嶠出現在東海之上,東海之濱的風浪就沒停過。
可即便如此,每日駕船出海尋找蓬萊之人也是絡繹不絕。
蓋因蓬萊規矩,能渡過風浪來到員嶠之人,便算是過了第一關。
在齊國海郡的港口處,一個個修士無論是練氣還是築基境界,都是自己駕著一條小船出海,投入風浪之中。
黃文生看得頗為不解:“他們這是為何啊?”
有人笑道:“這位道友,你有所不知啊。”
“蓬萊招收弟子,可不是說去就能去的。”
“看著員嶠距離這東海岸邊不過八千里,但這八千里你不能御空飛行,只能獨自架船前往。”
“只有渡過風浪找到員嶠的,才算你過了第一關。”
聽到這番解釋,黃文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這位兄臺也是要去尋找員嶠?”
而那人則是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員嶠仙島漂浮不定,何其難尋啊。”
“東海之上風浪無情,天昏地暗。我這微末的修為,想要尋到員嶠,簡直是痴心妄想。”
“不過是有生之年能碰到這等盛事,來看一看罷了。”
黃文生看著那一艘艘駛入風浪中的小船忍不住感慨道:“求道不易啊。”
正感慨著,身旁卻是有人說道:“若是這點膽魄都沒有,那還求什麼道,學什麼法?”
黃文生扭頭看去,是一個不過十六七的年輕修士。
雖說境界不過練氣,面容也稚嫩的很,但其氣機卻是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
一艘尋常的小舟被推出來,這個年輕修士駕著小舟就駛入了風浪。
“我一定會拜入蓬萊道宗!”
話音未落,那叫葉乾的年輕修士就已經消失在風浪之中。
東海之上,狂風呼嘯,雷鳴電閃。
高高的浪頭一波接一波打來,狂風巨浪的衝擊足以拍碎礁石。
在這等天威面前,生靈太過於渺小,好似一道浪頭打過來,就能傾覆掉無數人。
葉乾駕駛著小舟頂著狂風在浪濤之中上下飄蕩著。
他心裡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拜入道宗蓬萊,然後報仇雪恨!
誰都不知道,他葉乾並不止活了十六年。
葉乾實際上是重生之人。
不過他前世並非在山河大界,而是在另一方大世界。
那個世界名曰九州大世界。
九州大世界也是一方仙道昌盛的大世界。
葉乾前世是九州界常明國葉家的嫡子,天資聰慧,悟性驚人,根骨更是非凡。
自幼葉乾拜入仙門落日觀修行道法,二十歲不到便已經是練氣九重,引入內門之後,三年不到便築基有成。
葉乾本以為自己日後會一步步修行到紫府、金丹,成為落日觀的長老,名動一方的金丹修士。
可是葉乾沒料到,他弟弟葉坤在外招惹到了一個無名之輩,就此給他,給葉家,給落日觀都帶來了災禍。
那個無名之輩只是落魄家族的孤兒,名叫蕭賢。
原本葉坤這輩子都不會和蕭賢扯上關係。
葉家是常明國赫赫有名的金丹世家,威風八面,家族子弟世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