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顫動的餘波好似漣漪一般向四面八方盪漾而去。
在嶽恆道君以振山撼地之法撬動力之大道之後，伴隨著沛然莫御的大力落下，大道之音響徹寰宇。
一時間這片渾沌虛空之中盡是大道轟鳴之音。
赤龍老祖那比一方小世界還要龐大的身軀瞬間崩裂，全身血肉骨骼在瞬息間便在力之大道之下破碎歸於虛無。
混沌虛空之中，出現了一方龐大而澄澈光明的無缺無漏之靈。
那是赤龍老祖暴露在混沌虛空之中的不朽純陽真靈。
真靈不滅，赤龍老祖便可不朽長存，而一旦真靈破損，赤龍老祖便只能輪迴往生了。
看著高懸自己頭頂的渺小人影，赤龍老祖心中滿是驚恐：“嶽恆！要做什麼？！”
“你應該清楚，純陽境界，哪怕我只剩一絲真靈，都可輪迴往生，重新歸來！”
嶽恆道君神情淡然，語氣平靜無比：“的確如此。”
“純陽境界，哪怕我把你挫骨揚灰，你仍會有一絲真靈去輪迴往生，繼而覺醒前塵，重證大道。”
“可是，你以純陽之真靈歸入輪迴，要多久才能從輪迴之中掙扎出來，又要多久才能覺醒前塵？”
“一萬年？兩萬年？還是三萬年？！”
被嶽恆道君這番話問住，赤龍老祖一時語塞。
是啊，上三境的生靈何其強橫，哪怕只是煉虛境界，只餘一絲真靈也有可能從輪迴之中重新歸來。
但煉虛境界和合體境界的真靈尚有被徹底抹滅的風險。
而純陽境界真靈不朽，無法抹滅，哪怕歷經十萬年都會從輪迴苦海之中重新歸來。
但是正如嶽恆道君所言，以純陽本質重新歸來，赤龍老祖需要多久？
是幾千年還是幾萬年？
嶽恆道君手中天輝正陽尺緩緩舉起，大道為之牽動，偉力匯聚於玉尺之上，顯化朦朧混沌之輝光。
“爾等的想法，本座至今都難以理解。”
“爾等是以為純陽真的不死不滅，還是覺得盤封界那些神道能保全你們？”
“赤龍，本座等你萬年之後歸來。那時你會親眼看著，我天河道宗是如何壓在南海之上繁榮昌盛！”
言罷，嶽恆道君一尺落在赤龍老祖的真靈之上。
赤龍老祖好似被全部心神都被那一柄玉尺牽扯住了心神一般，雙目之中只餘那一柄不斷放大的玉尺以及那轟鳴的大道之音。
死劫當頭之下，赤龍老祖竟是感覺從未如此清醒過。
明明只是剎那不到的時間，可在赤龍老祖眼中卻好似過去了千百年一般。
赤龍老祖以自己不朽純陽之真靈在剎那間回顧這數萬年的經歷，他猛然之間驚醒過來：是啊，他堂堂純陽龍祖，為何要去和玄門拼死拼活？
純陽之境，長生久視，東海和南海的確是被玄門壓制，但龍族也並不是毫無生存空間，如今和玄門公然決裂，對整個龍族來說真的是正確的嗎？
兩萬年前，妖族天命之子出現，那位得天眷的妖族真命之子帶領妖族崛起，為了妖族的生存地位去和玄門爭鋒，然後妖族純陽死傷慘重。
一萬年前，佛門遠渡而來，然後佛門為了道統之爭要滅絕大金禪寺和大天龍寺，最後也是在山河大界的玄門面前折戟沉沙。
如今，又輪到了他們龍族。
直至此時，赤龍老祖才驚覺，這一切似乎是那麼的熟悉。
好似有一張網籠罩在龍族頭頂，之前是拿著妖族和佛門，現在是用龍族的血肉去試探玄門的力量。
又好似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意志，刻意要他們這些純陽之境去死，不讓混沌虛空之中的純陽數量過多.
轟！
大道之音滾滾響起，天輝正陽尺轟然落下。
赤龍老祖任由這致命的一擊落在自己毫無防備的真靈之上。
須臾間，隨著真龍崩碎成無盡斑駁光碎，直至此時赤龍老祖終於看到了那冰山一角。
以自身純陽真靈崩碎為代價，赤龍老祖看到了一抹真相。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赤龍老祖僅剩的那一縷真靈在瘋狂大笑著。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嶽恆，你以為你們贏了嗎？”
“都是輸家，都是輸家，一切都要還的，都要還的！”
隨著最後的瘋狂之音，赤龍老祖真靈歸入輪迴，於苦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