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煌煌天雷劃破黑暗,那瞬間的明亮讓二人只覺得無比刺眼。
下一息,伴隨著雷鳴電閃,暴雨如瀑當頭傾瀉下來。
雷霆轟鳴,狂風怒號,傾盆暴雨潑灑下來,好似在洗濯天地一般。
這便是上三境,這便是仙神。
一念之間,呼風喚雨,驅雷策電,無需什麼動作,便可在瞬息之間改變天象。
林瀟和蘇玉桐站在大雨之中承受著那刀刮錐鑿一般的風吹雨打,而江生所在的那一席之地卻是天朗氣清。
一席內外,便是仙真與凡俗的天差地別。
此時華光明露瓶的器靈也現身,神情無比複雜的看向江生。
江生神情淡然如舊:“道友,你過界了。”
“林瀟再怎麼胡作非為,貧道不會去管,他之死活與貧道無關。”
“可道友,試探貧道,為何非要把蘇玉桐給拉上?”
“道友難道不清楚,蘇玉桐是貧道在此界的一個道標?”
器靈卻是說道:“我若是不來,也聽不到這般驚天的秘密。”
江生笑了:“什麼驚天的秘密?”
“是那混沌青蓮母株之說,還是那遺失的大千世界之說?”
“且不提世所罕見的混沌青蓮,單說那遺失的大千世界,便是真的存在,又與貧道何干?”
器靈問道:“一方遺失的大千世界,其中必然有數不清的天材地寶,你不心動?”
江生點了點頭:“自然是心動,這混沌大千,諸天萬界之中,又會有誰嫌棄自己的天材地寶多,修行資糧多呢?”
“這些東西,向來是多多益善的。”
“只是貧道知曉,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餡餅掉下來。”
“道友,切記一句話,一切天賜所得,將來都是要還的。”
說罷,江生整了整衣衫:“林瀟的膽子未免有些太大了。”
“饒是有道友你在,但以紫府之境,窺探煉虛之密,不覺得有些膽大包天了麼?”
“若是真仗著有道友在,就這般橫行無忌,今日來窺探貧道的談話,明日去其他仙宗取什麼寶貝,長此以往下去,便是有天大的氣運機緣,也有消耗一空的時候。”
“貧道曾聞,善水者溺,善騎者墜,言盡於此。”
等器靈回過神來時,江生已經不見了蹤影。
風息雲散,雷止雨停。
雨過天霽,一道虹霞橫掛天穹,周遭草翠水清,倒是別有一番清新之意。
器靈眼中除去複雜,還有深深的戒備之意。
江生的本領道行,遠超器靈的想象。
一念之間引動天象倒是其次,但這般輕鬆自在的來無影去無蹤,卻是非尋常煉虛可為。
而江生的神識感知更是讓器靈覺得不可思議。
以他曾經大乘仙寶的位格來庇護兩個下三境的小輩,正陽真君這個在煉虛境界修持了上千年的存在都不曾發覺異象,可江生卻是察覺到了。
甚至有可能,江生一開始就感知到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神識?!
“這位到底是出身何方?”
器靈沉吟著,只覺得明明看著清晰無比的江生,此時卻好似蒙上了一層紗罩一般,讓人覺得朦朧模糊,看不透,看不真切。
而林瀟此時則是心中滿是鬥志,江生這一場雨沒有讓林瀟覺得垂頭喪氣,澆滅其心志,反而讓林瀟升起了“大丈夫當如是”的豪情。
在林瀟心中,曾經七位高高在上的真君身影已經被江生取代。
他將來也要如同江生這樣,一念風雷起,一念雲雨息。
而林瀟和器靈都不曾感知到的是,一點極其細微的黑芒,饒是經歷了風雨吹打,卻還是牢牢依附在林瀟身上。
北洲,冰川雪原之地,寒風凌烈之城。
北洲是陰月仙宗的道場,陰月仙宗修寒魄陰煞之力,宗內雖男女皆有,但功法卻更偏向女修。
因此不僅僅宗內女修各個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就是男修也多是男生女相,陰柔嫵媚。
但修行陰月仙宗功法的陰月弟子偏偏又因那寒魄之力導致氣質冰冷如冰山雪蓮一般,看似靜雅,但實則極容易發怒,而且一旦出手毫不留情,著實讓人心生敬畏不敢褻瀆。
此時在陰月仙宗那聖城之中,一位氣息獨特的女修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遺失的大千世界,混沌青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