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法,把我們都弄出去?”
“華光仙君設下的這一方大陣,可是牽聯著靈華界五洲地脈和人族氣運,又以七仙宗為道標,拿那七個煉虛當陣眼.”
“如今我們已經和這方大陣,和那正陽老兒等人氣機相連,此消彼長。我們一動,他們必有感知。”
“如果不是因為沒法子,我們又豈會強行掙脫?”
葬喜緩緩說著,語調不疾不徐,但言語之中對玢繆的不信任卻是顯而易見的。
正陽真君他們是敵人,葬喜稱呼得極為輕蔑,華光仙君雖為對手,但貴為大乘真君,才情手段皆為人敬服,因此葬喜尊稱一聲仙君。
而到了玢繆這裡,葬喜只是一個你字,說得還雲淡風輕,這般輕視按照以往玢繆的性子早就怒了。
但此時玢繆不僅不怒,甚至頗為誠懇:“你我都是走投無路,我又何必誆騙你們呢?”
“你們也知曉,我修習的是何功法。”
“都知我分魂為六,但誰又能想到,我這六個分魂,每個都相當於獨立的自身?”
“我現在雖說只剩下了三份真靈,但這三份真靈,便可代表三個天魔。”
“只要你們把自身天魔本源之氣交予我,再聯合施展斗轉星移之法,我便可以拿自己的三份真靈把你們給換出來。”
聽到此言,昇懼卻是問道:“你只有三份真靈,怎麼把我們全換出去?”
玢繆頗為自信的笑道:“你們再出幾個魔將不就是了?”
“莫說你們沒有合適的手下,那我可不信。”
昇懼、哀棘、靡愛三魔齊齊看向葬喜,葬喜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可以,但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葬喜的念頭緩緩消散,只留一句若有若無的喃喃之聲:“你們會看到的。”
等玢繆魔念消散,三魔再次看向葬喜:“你相信他?”
葬喜搖了搖頭:“不信。”
“但不得不信。”
三魔不再開口,七魔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如今瞋惡、怛欲、奐怒先後折在江生手裡,他們面對玢繆時,也沒之前那般硬氣了。
而魔念返回皮囊之中的玢繆,則是長長舒展了個懶腰:“這靈華界,就是個坑。”
“裡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
“葬喜他們巴不得出來自在,而我巴不得進去躲個清靜。”
“出來好,出來好啊,不出來,怎麼給我機會。”
玢繆說著,那隻白嫩如蓮藕般的手掌之中,出現一粒極其細微的黑色魔念。
瞋惡、怛欲、奐怒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江生以難以想象的力量磨滅了他們的天魔真靈,魔軀更是被挫骨揚灰,天地之間除了這點魔氣,連個骨頭渣子都沒給玢繆剩下。
饒是如此,三魔這僅存的丁點魔氣對玢繆來說也至關重要。
天魔,只要有一絲魔氣存在,就不算徹底消亡。
三魔是死了不假,天魔真靈也被磨滅不假。
但死得是三魔,死得只是代表這三種天魔之力的一個象徵。
沒了他們,混沌陰面的汙濁之中還會誕生出全新的三魔。
因為混沌大千之中的慾念不會消散,人心之惡不會消散,七情六慾只要存在,代表七情六慾的天魔就會一直存在,只是強弱不同罷了。
而玢繆手中拿著三魔這一點魔氣,就相當於鎖住了三魔和三種天魔之力的存在。
如今瞋惡他們是死了,也無法復生,可偏偏還有一絲存在痕跡留在世上。
眼下混沌陰面無法誕生全新的三魔,而三魔也無法再度復生。
因此三魔目前處於非生非死的狀態,這種狀態對玢繆來說是最有利的。
等葬喜他們也死了,玢繆手中握著七魔僅存的一絲魔氣,未嘗不能煉一顆七心天魔丹出來。
“靈淵,你可一定要把葬喜他們都給弄死啊。”
“等我拿著他們的魔氣去了那一方全新的世界,必定好好報答你。”
玢繆說著,露出一個痴醉的笑容來,手中那一絲極其細微的魔氣,在他眼中好似是什麼無上妙品一樣。
咚咚咚
浩蕩鐘聲響徹東洲之地。
靈華抗魔歷一千八百五十四年的春天,靈華界東洲天朗氣清,正陽仙宗更是彩霞縈空,華光普照。
經過重新修建的正陽仙宗,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幾分仙家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