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弈然平時不輕易和人結怨,也不愛多管閒事,但是與顏舒月相關的事情,不管程度如何,不管情況緊急不緊急,他都管定了。聽到陸嶼之這麼說,陸弈然平淡安然的臉上,突然多了一抹笑,淡淡的,如雲煙縹緲,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陸弈然說:“既然應該負全責,為什麼只帶了她人出來,沒有把她的包還有鞋子都一併帶出來?”他眼神一凜,語聲沉沉:“這就是你所說的負全責嗎?”看來還真是來找他麻煩的。陸嶼之笑了:“小叔,您這麼說就不太對了,我和嫂嫂從小一塊兒長到大,您作為長輩的,一直看著我們長大,也知道我們兩個感情好,對我們過分關心,身為晚輩的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們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長輩來監督,來看護的小孩子,做什麼事,都應該有自我的意識和主張。該如何做,我想,小叔您還是不用掛心了吧。”顏舒月在他的懷裡,只感覺陸嶼之刻意把她扶遠一些,來到桌邊重新安排她落座。他很體貼,體貼到手一直放在她的肩膀上,按著不動。顏舒月稍微動一下,他都好像很緊張似的,加大一點力量,那麼大的手勁,使得她的身體,一刻都不能動彈。發揮的餘地都沒有了。顏舒月:……想罵人。顏舒月本來待在陸弈然的懷裡裝醉,黏在他的身上盡情挑逗,眼看他藏在髮絲下的耳廓都微微泛了紅。事情快成一半,顏舒月還想多貼一會兒,如今被陸嶼之這麼一帶,想下手還要再找機會。系統君才看穿她的意圖,大為震驚:宿主,你剛才沒醉?你在裝醉?先前的演技,連它這個合作伙伴,都快被騙過去。顏舒月讓它聲音小點,這麼一驚一乍的,把她都嚇了一跳:不裝醉,怎麼開始表演?系統君:……呃,說的有道理。很多充滿誤會的“美好”意外,都是在醉酒的情況下發生。宿主,你、你厲害。……陸嶼之重新坐下來,看情況是不打算走了,兀自撈來一瓶啤酒,繼續喝上,還招呼大劉他們,一塊兒繼續坐,繼續喝。小旭臉露尷尬,站在原地沒好意思動。阿飛看了一眼陸嶼之的臉色,率先坐下。大劉年紀最大,在樂隊的資歷最老,想要出聲勸阻,或者起帶頭作用,招呼陸弈然一塊兒坐下弄口小酒喝喝。發現他是開車過來的,想想還是算了。三個人相繼坐下以後,陸嶼之抬頭凝視陸弈然,叫得可親切:“小叔,你這是不放心我嗎?我做事自有分寸,這麼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為人,我說會把嫂嫂送回家,就一定會把她送回家。倒是您,我可聽說了,爺爺交代,這週末已經給您安排了一場相親。對方是齊阿姨家的外甥女,我見過,挺好挺水靈的一個姑娘,年齡和小叔你正相配。正好來個少妻。”陸嶼之夾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小叔,你還不快點回家,這麼晚了,我記得您以前可不喜歡十點鐘之後還在外面,也不喜歡混夜場那些地方,ktv也去的少。”阿飛神奇地看了陸弈然一眼,一臉“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能耐得住寂寞的男人存在”的驚訝表情,被他淡而沉的目光逼視得轉瞬間收回神色,低頭開始喝啤酒。陸弈然身子僵硬了一會兒,想說“不勞侄子費心了”。轉臉,卻看到顏舒月的眼睛裡,彷彿起了薄霧,水濛濛的突然溼了片刻。她好像強忍著什麼,嘴唇囁嚅幾下。雙手都僵了。這一點小細節,自然沒能逃過陸弈然的雙眼。隨即,顏舒月舉杯,嬌笑著抬頭對向他狹長的雙眼:“咦,陸叔叔,你……你要去相親了嗎?”“顏顏。”陸弈然忍了忍,見她唇邊還是帶著笑,但和以前不同,好像多了一層苦澀。她伸指一勾,撈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幾口猛灌進喉中。被他一把奪下。顏舒月就抽抽鼻子,感覺那酒的味道不對勁,回頭對陸嶼之說:“好苦啊,這酒怎麼這麼苦,你、你不會是買了假酒吧?”想不到,他要相親的事,給她的打擊這麼大。陸弈然說不出心中什麼感受,有些微妙,有些晦澀,有些莫名的開心,這是不是證明顏顏在乎他?他看到她的樣子,一瓶瓶的猛灌自己,在買醉,又覺得難受。唇角不覺往上勾起時,笑容又在臉上逐漸消失。見她還要伸手去撈啤酒,陸弈然把啤酒瓶往旁邊重重一推,有一瓶不小心倒了,在他們的面前沿著桌角滾落地面,“砰”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顏舒月就盯著他,愣了片刻,馬上一雙眉微微蹙起來,那雙眼,真是勾人的好看。快要哭起來的時候,也好看。好像她怎麼樣,都無與倫比的好看。她扁著嘴,還是吸吸鼻子,聲音都變得委屈起來:“你、你兇我……”陸弈然動動嘴角,面上不顯,其實心裡很焦急。顏舒月就轉過身,沒再理他了,陸嶼之就笑著,把手覆在她的手心上,語聲親暱地和她咬耳朵:“小嫂嫂,別怕,晚上有我呢。我把你送回去。”顏舒月被他的氣息吹得癢癢,故意離遠一點,眼底都帶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