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羽的心臟猶如一張弓弦那樣繃緊,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是誰?”“你的同桌。”郗羽瞪大眼睛:“你說的是程茵?”“就是她。”孟冬利落的下了結論,語氣乾脆得好像鐵錘砸在鋼板上。“你不會認錯?”“不會。她怎麼說也是年級有名的美女,我不可能認錯,”孟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應該相信我的視力。如果不是因為成績好,我已經當上飛行員了。”郗羽瞬間被說服了:“當時你看到了什麼?”“你是最先離開小花園的,揹著書包,雙手拽著書包帶子一路小跑,好像有人在追你一樣。你離開花園後,過了一會,不超過三分鐘吧,潘越很慢地走出了花園,我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表白失敗了。我本來想去安慰他又覺得自己沒立場,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出面的時候,程茵隨後也從花園裡走了出來。”這番話的資訊含量是如此的大,那瞬間浮現在郗羽腦海的 說到這裡,孟冬語氣微妙的一停。“有意思的是另外一點。當時潘越手裡拿著一個信封——我想那應該就是你退回去的那封情書,他沒精打采在前面走,程茵則一直偷偷跟在潘越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潘越即將走出校門的時候,忽然衝上去和他說了幾句話。”“什麼?!”郗羽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程茵偷偷跟著潘越,還跟他說話?她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她認識潘越嗎?”“這一點恐怕沒有人知道了。”“你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嗎?”“我隔得遠,不可能聽到說了什麼。但總的來說,兩人的交談時間不長,不會超過五分鐘,肢體語言也並不激烈。”郗羽喃喃自語:“我和程茵好歹也當了這麼久的同桌,程茵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和潘越認識啊。”雖然兩人都是同級生,但到底是兩個班的學生,在郗羽的印象中,程茵和潘越沒有任何認識的渠道。孟冬緩緩道:“不錯,潘越在那之前也從未跟我提起程茵。”“那之後呢?你問了潘越嗎?”“起初我是沒打算問的,因為偷偷跟著自己的朋友不是光彩的事。但第二天中午後,流言已經滿天飛。當時在現場的就你們三個人。潘越自己肯定不會告訴別人你們交談的細節,你也應該不會這麼做——顯然,流言的傳播多半和程茵有關,所以我把‘程茵偷聽你們談話’的事情告訴了潘越。”“他說什麼?”“他說沒有辦法,嘴長在別人身上,要傳流言也沒辦法。”郗羽輕輕問:“他對流言不太在意?”“不可能完全不在意,這樣的流言對任何男生的自尊心都是一種摧殘。但總的而言,流言對他的影響不算大。如果說流言的傳播突破了他的底線,讓他難過到自殺是100分,讓他輾轉反側難以忍受是40分的話,他的狀態只有10分20分左右,應該就是這個檔次的分數。我甚至覺得,他似乎預料到了流言的傳播。”“預料到?什麼意思?”郗羽一愣。“因為他看上去並不太吃驚。雖然他明顯情緒低沉……總的而言,他對流言的吃驚程度還不如我。”“是這樣嗎?”郗羽喃喃自語。“你知道他想當作家嗎?”“知道。”“想當作家的人,感情多半比我們這些普通人更充沛一些。一次感情失敗的經歷,對他們來說,當然是挫折,但也是素材,可以更好的剖析自己的內心。”孟冬說。“你這個說法也有道理。”孟冬看著遠方奔流的的長江,道:“其他人會以為流言的傳播和潘越墜樓一事有關,但我比較清楚,關係可能不大。”郗羽凝神想了想,片刻後道,“那你有沒有問潘越,5月8號那天下午他和程茵兩人到底說了什麼?”“問了,我還問他是否認識程茵,他只說不關我的事情,”孟冬頓了頓,發出一聲嘆息,“他說我偷偷跟著他的行為其實和程茵沒本質的區別,當然他其實沒說錯。我被懟了之後也有些鬱悶,反正他自己想得開,反正被取笑的人也不是我,那就隨便他好了。”“我在想,程茵為什麼要偷聽我們的談話?”郗羽揉了揉太陽穴,“肯定不是為了我才來偷聽的。她早知道我會拒絕潘越,對這件事也沒特別大的好奇,就算想知道整件事的細節,只要她問我,我也會告訴她。那麼,她是為了潘越才偷聽的。”“顯然是這樣。”孟冬點頭,“潘越雖然沒能給我答案,但是我後來問了程茵。”“你找過她?你們說了什麼?”孟冬說:“有意思的是,她承認偷聽了你和潘越的話,但否認傳播了那些流言。她說她只把那番話告訴了一個人,就是她姐姐。關於她姐姐,她沒告訴我太多細節,只說她姐姐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郗羽覺得無法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啊?姐姐?她居然有個姐姐?”“她的確是這麼說的。”孟冬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答案,“程茵沒跟你說過有個姐姐?”“完全沒有。”她和程茵同桌這幾個月,關係也很到位,女生該聊的話題也都談過,包括一些很隱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