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不願意將就的,有心理陰影的。周宏傑應當就是最後一類,他父母去世後,他寄養在舅舅家裡,在這樣的家庭裡的寄養少年恐怕很難感受到家的溫情,這也導致了他對婚姻興趣不大。李澤文問:“南濱大廈的事故調查組的結果可信度有幾分?”“建築設計是相當專業的領域,不是外人可以隨便看出原委的,”蔣園說,“好在你之前在圖書館翻出了南濱大廈的設計圖紙,我拿著圖紙問了幾位建築學的學生。他們表示,這圖紙存在問題,安全出口設計不合理。現在誰設計出這樣的建築,絕對考試不合格。”“求證過其他人的說法嗎?”“我已經拿到了潘昱民在中南設計分院幾位同事的聯絡方式,我明天去跟他們打聽一下細節。大樓出事後潘昱民從分院調動去了省院工作,兩者的時間卡得很近——我估計這些老人不會為他遮羞的。”這件事是明擺著的,任何一起建築安全事故的發生,其背後都有幾十個、上百個隱患,設計單位、施工單位、管理方往往都有責任——可這次事件的調查結果完全撇開了設計單位,潘昱民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這並不合理。“看一看時間線,一切都明瞭。潘越日記裡曾經提到父母的吵架,貝曉英說‘不是靠我爸,你能有今天嗎’,”蔣園說,“很明顯,潘越的外公幹涉了調查。除了權力,還有什麼能讓一個人逃脫應該接受的處罰呢?他是建設廳的老廳長,雖然那會已經退休了,但在行業內肯定還有影響力。”南濱大廈出事在四月;這一年的六月,潘昱民換了工作,和貝曉英結了婚;同年八月,柳心藝和第一任丈夫謝小林結婚。時間不會撒謊的,這兩場過於匆忙的婚姻未必因為愛而結合的,也為十幾年後的慘劇埋下了伏筆。李澤文輕輕撥出一口氣,他覺得有些遺憾。幫未來的女婿遮掩失職事故,和潘越日記裡描繪的那個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的外公形象差得太多了。但人性總是複雜的,人的底線在不同情況下也會有所變動,貝曉英的性格很強烈,如果她尋死尋活地要求父親包庇情郎,潘越的外公很難拒絕來自女兒的懇求。李澤文轉而問:“周宏傑怎麼知道他父母的死和潘昱民有關的?”“他如何把父母的死和潘昱民聯絡起來目前是未知數,我有一些想法,但需要查證。至少我能肯定,他應該是在十五、六年前確認了這點,”蔣園說,“根據你的指示,今天上午,我拜訪了周宏傑的家——說句題外話,他家太整潔了,我險些不知道如何下手——我主要檢查了他的書房,發現了他書架上有十餘本建築、火災方面的圖書,這些書籍的出版時間都在十五六年前,書上還有不少筆記。一個學中文系的語文老師為什麼看建築學書籍並做筆記?顯然,他在調查當年父母遭遇的那場坍塌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