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安婚禮的時候,李澤文看到她那身伴娘裝扮就忍不住想,她很挺適合長裙,現在看來,這個猜想真的太精準了。郗羽人高腿長,湖藍色的長裙穿在身上,襯托著白皙的肌膚,真的飄飄欲仙。“你自己覺得呢?”郗羽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除了有點新奇外,實在找不出什麼特別的感覺——反正她也就是個給李澤文當參謀的衣架子。“這種裙子散熱不好,”郗羽理性分析,“裙襬有點長,走路不方便。”“而且也太隆重了,喧賓奪主不好,”李澤文抬起下顎示意專櫃小姐:“再換換。”誰出錢誰誰說了算——隨後郗羽馬不停蹄地換了四件裙子,有長有短。說真的,她身高足夠,四肢纖長,身材比例相當好,當衣架子挺合適,專櫃小姐拿出來的衣服都異常合身。專櫃小姐自然也不會放過恭維的機會:“小姐你可以去當模特了。”郗羽不以為然:“怎麼可能。”李澤文忍不住輕笑出聲。“很好笑嗎?”郗羽窘迫地拉了拉裙子。郗羽現在試的,是一件及膝的淡粉色時裝裙子,腳上則是同款的小皮鞋。裙子蓬鬆但線條流暢,做工非常細緻,雪紡流蘇點綴著裙邊袖口,深色的腰帶勒出了纖細的腰身,看上去十足年輕,正適合二十來歲的女性的年齡。畢竟長裙雖然華美,但是偏厚重,郗羽穿起來美則美矣,但她又不走紅毯,太華麗並無必要。“我想起一個有趣的故事。”李澤文微笑道。“什麼故事?”李澤文托住她的手腕略一用力,讓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我有一位朋友,物理系phd的畢業之後,去了華爾街做投資分析師。有一天,他和同事去酒吧喝酒,看到一位美女也在獨自喝酒,在同事的建議下,他上前和美女搭話。他性格研究,比較古板,開口後說自己odeldesigner。美女說我也是。他滔滔不絕的跟美女聊起了自己的工作:‘我正在設計一個新的模型,希望能夠擴充套件bck-scholes定價模型……’美女一聽就笑了,說:‘哦,我的博士論文也是這個題目,但後來我發現穿著biki在t臺上來回走能賺得更多’。”他用英文說的這個故事,郗羽聽得莞爾一笑。這是在英文環境下才會出現的笑話。模型和模特的英文都是odel,才造成了這個有趣的誤解。隨著這一笑,郗羽之前的些微不好意思不翼而飛。之所以講這個故事,李澤文不僅僅是因為覺得這故事有趣,而是因為他面前站著郗羽。對漂亮的女孩子而言,想容易簡單的掙錢是很容易的,她們面前的道路就是比普通人多上幾條,對某些人而言難得的機會,對美女來說唾手可得。同樣去大公司面試,你長得好就是容易被選上。在這個看臉的社會里,長得好的人天生就有了一條通往成功的捷徑,沒必要苦哈哈的埋頭苦讀,畢竟讀書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故事裡的這位美女雖然拿了博士學位,結果卻選擇走t臺,那樣更輕鬆,更好賺錢。人都是有惰性的,無關人品問題。郗羽則是例外中的例外。繞是以李澤文的見多識廣,平生見過的努力程度和美貌程度成正比的女生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郗羽就是其中之一。李澤文看著她臉頰的酒窩,臉上笑意加深,他轉頭吩咐專櫃小姐。“就這件。”直到李澤文付賬時郗羽終於發現這身裙子和還有配套的鞋和包底有多貴——摺合成美元,幾乎是她做博士後三四個月的收入,都可以去買臺簡易的鐳射遙感儀了。“真是暴利啊,”雖然沒花她的錢,但郗羽還是略微有些心痛,“根本不值這個價。”在美國的這些年,她見過不少有錢人,他們買幾萬塊錢的包包和幾千塊一小瓶的化妝品——遠的不說,她的室友趙蔚就幹過這樣的事情,她每次回國前都會幫她的親戚朋友代購許多奢侈品。雖然人各有好,別人錢包裡的錢,自然有隨意花錢的自由,但她還是覺得,如果大家把這些賣奢侈品的錢投入到科技發展上,那人類文明進步的幅度會大很多。“實際價值和定價相去甚遠,”李澤文說,“奢侈品行業的品牌溢價效應。”“你很清楚還要買?”“因為最簡單,不會錯。”“咦?”李澤文瞧了一眼郗羽:“你不會以為我對女裝很有研究吧?”“總覺得你應該沒什麼不知道的。”郗羽老老實實道。“我怎麼可能事事皆知。實際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郗羽聽挺認真的反駁:“那是因為普通人連‘我不知道’都不知道吧。”李澤文微微一笑,又說:“而且,我有些輕微的色弱,在服飾的選擇上從不擅長。”“哎?”這倒是個新聞。郗羽的心情有點詭異的複雜,她覺得自己發現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雖然色弱不是什麼大毛病,但畢竟是身體上的缺陷,並非每個人都願意告訴他人自己的短處。“那對生活的影響大嗎?比如駕車?”“幾乎沒有影響,有兩次體檢都沒能檢查出來。”“那你怎麼知道自己色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