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結婚的人總是有無數麻煩的事情要做,郗羽懷著深刻的理解笑著揮手把她趕走,“忙你的去,新娘子。”王安安踩著高跟鞋離開了房間,郗羽按照王安安的指示,拿著房卡去酒店的餐廳吃了頓相當美味的自助餐——反正是房間是含餐的,不吃也是浪費;在餐廳大快朵頤後她去洗了個澡,瞧著時間過了晚上八點,她翻出電腦連上網路,果然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網路速度也還算可觀。影片那邊最先浮現的是一張圓頭圓腦的小男孩,瞧著約莫三四歲。他大聲說:“小姨來電話啦!”三歲外甥可愛的笑容讓郗羽頓時心情大好:“小陽好像又長大了一點啊,越來越帥了!”小男孩挺了挺胸脯:“那當然了!”雖然不知道謙虛,但真的太可愛了,她逗小朋友:“小姨從美國給你帶了禮物哦,想不想要?”小男孩奶聲奶氣道:“好呀好呀,是什麼禮物呀?”“猜猜看哦,小姨過兩天就回來拿給你。”“為什麼不現在回來?”“那是因為小姨有事情要做。”一雙白皙的手落在小男孩頭頂,郗柔笑著出現在影片那頭,“小羽,已經回國了?”郗羽歡快的彙報了一路的行程:“姐,下午到的,已經在賓館住下了。”“一路順利就好,安安的婚禮怎麼樣?”郗柔順便打聽著妹妹的好友。整個高中階段,郗羽和王安安兩人都是稱不離砣,砣不離稱,感情好得人盡皆知。當姐姐的人,自然也認識妹妹最好的朋友,還挺熟悉。“我還不知道呢,明天彩排,後天才是婚禮現場。”郗羽說,“我定了後天晚上的飛機回南都。”“把航班號發給我,到時候我跟你姐夫來機場接你。”“好啊,”和自家親姐姐沒什麼好客氣的,郗羽說,“對了,姐姐,我才知道安安的老公很有錢呢,很有錢很有錢的那種。”郗柔無語地看了看螢幕那邊的妹妹:“你們不是無話不聊嗎,怎麼才知道這事?”“她之前也沒說老公很有錢,我也沒問。”郗柔顯然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略過此話題不談,感慨得很:“看來你當年的同學裡,還是安安嫁得最好。”“她長得漂亮,學習又好,嫁得好是天經地義的。”郗柔看著螢幕這邊巧笑倩兮的郗羽,一句“其實我覺得你才……”已經到了嘴邊,終究沒能出口。“什麼?”郗羽問。“沒什麼……”開門聲響起來,郗柔回頭看了看門,“哦,爸爸和方姨散步回來了,你跟他們聊聊。”隨著鏡頭的短暫晃動,郗廣耀和方慧很快出現在影片的那頭,因為常常在影片聊天的緣故,郗羽和家裡人的聯絡從來也沒有長時間的間斷,談話中不會有任何生疏感,家裡人對她的一切都知之甚詳。郗羽笑著跟老爹彙報了自己平安回國,還表示給給老爹帶了禮物,又讚美了方慧越來越年輕。郗廣耀說:“帶沒帶禮物不重要,不過應該先回家一趟再去當那什麼伴娘。”郗羽的老爹當了許多年高中老師,為人嚴肅端方,就算對女兒說話也偏嚴肅。依照人情倫理來說,遊學在外多年的學子回國,的確應該先回家似乎才說得過去。不過郗羽要回家,必然要在國內轉機一次,她脆選擇了最有效最乾脆的方案——那就是在京轉機的時候參加婚禮,然後回家,可以一舉兩得。郗羽訕訕一笑,只好說:“爸,我這次假期挺長的,可以在家裡久一點的。”方慧拍了拍丈夫:“老郗,這不挺好的嗎,可以少乘一次飛機呢。”郗羽讀本科的時候,她母親因病去世,兩年後郗廣耀再婚,和方慧結婚。方慧性格溫和,家務也很拿手,姐妹倆對這個後媽的印象很好,也很尊敬。郗廣耀也不是真要批評女兒,有了臺階自然就順著下了,他神色緩和了一些,和方慧兩人問起女兒這一路的行程。 開心的和家人通完電話後,郗羽覺得疲勞後知後覺地湧上眼前——要知道上飛機前,她連續三天只睡五六個小時,而飛機從來不是休息聖地,把身體縮在一個經濟艙那小小的空間的痛苦真是誰坐誰知道。這家五星級酒店的床鋪這麼軟,不大睡一覺真是對不起這麼昂貴的房價,她撲到鬆軟的被子上,三分鐘內就已經睡著。數年來it的求學生涯讓她養成了晚睡早起的生活習慣,加上倒時差的疲勞,第二天中午郗羽是被電話叫醒的。王安安歡快地說:“我親愛的伴娘一號,睡醒了嗎?兩個小時後,在二樓的宴會廳彩排!”想起自己肩頭的沉重使命,郗羽的睡意瞬間被嚇跑,她從柔軟的大床上掙扎著爬起來,迅速洗漱完畢換好衣服衝下樓吃午飯兼見新娘子。事實證明,王安安的這場婚禮的規模完全超出了郗羽的想象。婚禮現場在這家酒店最豪華也是最大的一間宴會廳,宴會廳外有樓梯盤桓而下,接連一塊極大的露天草坪,此刻大約有幾十名工作人員正在用至少兩集裝箱的香檳色玫瑰佈置這偌大的會場,厚厚的紅毯從宴會廳鋪到了中心的舞臺下,像一片燃燒的火海。王安安正在舞臺中央,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