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絕大部分都是數學學院的學生,而柳卉被處分的事情,早傳遍了整個學院。 此刻,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合照裡,笑靨如花的夏笙。 ………… 陳斯嶼從二樓下來,前面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他站在高處的臺階上,沒繼續往下走。 龐天忘和康康也停在他身邊,向下望去。 面對柳卉的質問,夏笙從容地回答道,“不是我,你懷疑錯人了。” 沒必要否認自己在茶水間,也沒必要任由人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 “不是你,那是誰?” “我怎麼知道。”夏笙覺得好笑。 一句輕飄飄的“不是”,在柳卉眼裡,比狡辯還過分。沒有任何依據佐證,光說一句“不是”,就能洗脫嫌疑了? 而夏笙,並不打算給自己解釋一句半句。 這句“不是”,就是她的回答。 柳卉覺得她理虧,說不出什麼令人信服的言論,可對方從容的模樣,饒是個人,都不會覺得她心虛。 柳卉越看她的臉越氣,心底洶湧的恨意,逼得她當場失控罵人,“婊子!” 大廳裡有一瞬間的安靜,大家都沒想到柳卉會突然罵人。 柳卉算是數學系出了名的好學生,父母是高知,她本人又長的乖巧,平常待同學待老師,都是禮貌溫婉的,今天被通報論文造假已經夠勁爆的了,現在還聽到她說髒話,大家對她的認知一下被顛覆。 夏笙笑,此情此景讓她覺得有點眼熟耳熟,轉而又覺得自己傻,一句髒話竟讓她想起以前了。 相比於大家聽到髒話小題大做的反應,夏笙要淡定的多,她似笑非笑,罵了回去,“腦殘。” 現場雜聲四起。 康康眉頭微皺過後,舒開一笑。 龐天忘看戲,覺得精彩,“有點東西?” 陳斯嶼從始至終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不置一詞。 以為不會給自己解釋的人,面對辱罵也會忍氣吞聲,而現實是,夏笙有不爽,當場就報了。一句髒話,罵到身上,事後學校能怎麼處理,道歉已經是頂了天了,可她不需要道歉,還是罵回去更讓她暢快。 柳卉攥著衣袖,氣得渾身發抖,她沒忍住罵了人,現在又被人罵了回來,叫她再罵,她又做不到,對方一看就是小太妹,再怎麼罵,終歸掉價的是自己。 夏笙覺得沒什麼好再說的,準備離開,又被柳卉等人攔住了路。 “你不說清楚,哪裡也別想去!” 紛亂的處境中,夏笙一個抬眼,看見了臺階上的陳斯嶼。 ………… 周圍,都是質疑聲,嘲諷聲,柳卉不再罵了,有人自詡正義,接著罵,罵又不敢當面,只敢躲在背地裡,如蚊蠅一樣,細細嗡嗡。 夏笙懶得管,她心思全在陳斯嶼身上,自看見他後,眼神就沒離開過。 看的久了,被人看出端倪,也朝後看去。 柳卉回過頭,看見臺階上的陳斯嶼,心裡又慌又悶。 陳學長又不是別人,那麼喜歡看熱鬧。 他站在那不走,到底是為的什麼。 柳卉是不想碰見陳斯嶼的,她造假論文是事實,現在還想教訓那個匿名舉報的人,私底下還好,擺到明面上,那她就是錯上加錯。 可她就是下不來那個氣。為什麼她認錯改錯,有人卻還不放過自己。 等了一會,周邊幫她的質疑聲越來越高,陳斯嶼始終沒有出聲制止,柳卉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來一點。 “你說你沒舉報,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對啊,你解釋啊。” “是啊是啊,是誤會解釋清楚就行。” 對大眾來說,想知道是誰舉報的好奇心不亞於當事人。 他們一想到校園裡,有個和老師通風報信的叛徒,就如芒在背。大家深怕那根刺,不知道什麼時候,刺向了自己。 喋喋不休 夏笙要走其實也能走,眼前這幾個連對罵都不敢,更別提肢體衝突了。 但她沒有。 她從陳斯嶼那裡收回視線,看向她們,她笑,笑容不及眼底,卻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我已經說清楚了,是你腦子不好,想不清楚。” “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你呢?” “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呢,就憑一張照片?” 一個從容,一個急迫,一來一往,吊足了圍觀同學的胃口,連龐天忘都忍不住問一句,“舉報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啊?” 陳斯嶼沉默著,沒說話。 一小部分人重點開始跑偏,他們看見陳斯嶼,低聲嘀咕,“一邊是他帶的,一邊是追他的,怎麼都不出來勸一句?” “可能是想端水?” “怎麼可能啊,他就是這麼無情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