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好像有很多事。 陳斯嶼黯了黯眸心,冷看一眼她,不說一句拿出手機,兩條長腿岔開,靠在椅子上,看起了論文。 夏笙趁機一直看著他,光明正大地看,偷偷摸摸地看,看得她忘記疼痛,心臟被一種奇妙的情緒裹挾。 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你要晚上不想回家,和我一張病床擠擠也行,我不介意。” 一雙琥珀色的狐狸眼像藏了鉤子。 陳斯嶼兀的抬起下巴,冷眉深眸。 他看著她,嘴角溢位一抹淡無痕跡的冷笑,稍瞬,抬起手,把點滴速度調快了三倍。 “欸不要……”夏笙怕的要命,語氣都顫了。 她怕打針掛水,剛扎針都是捂著臉不敢看,要不是陳斯嶼在,她甚至都想配點藥直接走人。 最後心底掙扎,陳斯嶼大晚上開車送她來,這水還是好好掛完比較好,反覆安慰,反覆勸說,才勸好自己勇敢面對。 四個混混 陳斯嶼一動這管子,夏笙就感覺自己手背上的針也在動,瞬間毛骨悚然。 陳斯嶼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一句“不要”,顫著尾音,比剛故意勾人的笑,還讓人心煩。 他別開臉,啞聲低磁:“別動。” 被陳斯嶼警告了,夏笙一時也不敢把速度調回來。 點滴的速度太快,沒一分鐘,連帶她的指尖都冷了下來。 “能不能調慢點……” 話音未落,護士微笑著走了過來:“這瓶掛快點更好,我來幫你調一下。” 她剛要調,看見調節泵已經調好了。 “調好啦?自己看到備註調了是不?可能會有點難受,能忍就忍,不能就重新調慢,不是必須要快的。” 囑咐完,護士走了,去看另一床的病人。 夏笙愣愣地看了眼,在看手機的陳斯嶼,然後拿起被子上的單子,看向上面備註,果然和護士說的一模一樣。 ………… 雖然夏笙嘴上嚷著陳斯嶼快點回去,但陳斯嶼在,她肚子不疼的時候,整個人舒服放鬆地直想睡覺。 “你走之前叫我。” 她半睜著眼,迷迷糊糊說了這麼一句。 陳斯嶼答應沒,“嗯”沒“嗯”,夏笙沒聽見,她真的立馬就睡著了,再醒來,是被外頭一陣激烈的搶救聲吵醒的。 “快快醫生!他快不行了!” “醫生!” “……” 夏笙緩緩睜開眼,一眼就看到陳斯嶼還在,他維持原來的姿勢,一直在看他的手機。 察覺到她醒了,他掃過來一眼。 夏笙勾起唇,對他笑,陳斯嶼冷漠地移開眼,繼續看他的手機。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夏笙肚子不疼了,神清氣爽,清了清眼睛,抬起頭望向吊瓶,只剩一大瓶正在掛的。 什麼時候換的,她都不知道,沒有感覺…… 走廊裡,突然推進來四個新的移動病床,原本很安靜的地方,一下變得吵鬧。 這四個人是打架進的醫院。 一個斷了肋骨,一個破了耳膜,還有兩個是手臂骨折。 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和一個人打,然後四個人傷成這樣。 他們一直嚷嚷著要驗傷報告,要讓醫生給他們寫嚴重點,他們要告那個打他們的人。 醫生頗為嚴厲地呵斥他們,一切只能按照規定來,該是什麼傷就是什麼傷。 他們不同意,又喊又叫。 夏笙聽著挺無語的。 周圍被打擾睡覺的病人們,表情也挺無語。 這四個小混混像是一點都看不到大家對他們的不滿,一個勁地大聲喧譁。 “活該被打。” 夏笙邊玩她的手機鏈條,邊輕聲吐槽。 吐槽完,意識到還有陳斯嶼在。看他頭都沒抬,一臉沒聽見的樣子,她假裝乖巧地咬了咬唇。 鬨鬧聲不斷。 夏笙躺著,單手玩她的泡泡龍。 她的移動病床在走廊盡頭,頭頂就是緊閉的窗戶。 這條走廊裡的病人,只有她是頭朝這個方向,其他人都是反方向。 大家只要稍微仰起一點,就能看見她。 夏笙玩泡泡龍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看她,等她玩掉手頭這一把,抬起頭,找尋剛剛那道冒犯的視線,發現是那四個小混混。 他們邊齜牙咧嘴,邊看著她淫笑,交頭接耳,像是在討論她。 打他們的那個人真是替天行道。 打得都不夠重,打輕了,應該把他們打的笑不出來才好。 夏笙被搞煩了,皺著眉頭抽走一個枕頭,把自己除了輸液的手,其他完全埋進被子裡。 陳斯嶼覺察到她的動靜,抬起眼,只見她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裡,只剩枕頭上一把濃密凌亂的頭髮。 他皺皺眉,轉過頭,朝一個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