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拿完冰水,關上冰箱門,一道閃電伴隨轟隆隆巨響的雷聲,在不遠處的天邊劈下,白光乍現,四分五裂。 夏笙臉一下變得煞白,手裡的冰水砸落在地,動靜淹沒在了驚天雷聲中。 她呼吸不勻,身體也軟,一瞬間站不穩,往後跌了幾步,快要摔倒時,後背突然間貼上了溫熱堅實的肉軀。 夏笙飛快轉過身,撲進了陳斯嶼的懷裡。 …… 黑雲匯聚,閃電頻發。 天邊白光處,有一道雷,一直在悶悶的震鳴,遲遲沒有爽快地劈下。 轟隆聲持續不斷,久久不息。 久到夏笙已經反應過來,她抱上了陳斯嶼。 除了雷聲……她還聽見了他的心跳。 雷電更兇 “回房間。” 陳斯嶼先開的口。 聲音冰磁,和外面的雷電相比,還是雷電更兇一點。 他耐心不多。 但並沒有推開她,而是給了她時間自己離開。 “站不住。” 夏笙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太陽穴突突狂跳,每一下都絞地她神經緊繃,渾身無力。 “站不住就坐地上。”陳斯嶼毫不留情。 “不。”夏笙把他當救命稻草,怎麼也不肯撒手。 “你再碰到我,就出去,自己找地方住。” 陳斯嶼冷冷垂眸,鼻尖都是她身上的花香味。 夏笙聽到,一秒鬆開手,這句話殺傷力太大,大過雷電對她的折磨。 她皺起眉,忍著難受站穩身子,在下一道雷劈下來之前,捂住耳朵,踉蹌地跑回了房間。 這房間,隔音效果絕佳,好像一道屏障,房門一關,任外面的聲音再響,都能弱化到幾乎聽不見。 夏笙躲在被子裡,輕輕拭過眼尾的潮溼。 數不清是第幾次這樣。她一邊自嘲,一邊放過自己,允許自己害怕。不就怕個雷電,誰沒有個怕的東西。 房門“啪嗒”一聲關上,陳斯嶼斂下眼皮,提步上前,撿起掉落的冰水,重新放回冰箱。 大雨打溼窗玻璃,一道一道滑落,匯聚的水痕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 桌子上有個孤零零,蓋子開啟的保溫杯。陳斯嶼走過去,給杯子倒滿熱水,扣上杯扣。 他拎著杯子上的長繩,走到女孩所在房間門口,將杯子掛在門把手上。 繩子繞了兩圈,繫了一個活結,哪怕扭動門把手,也不會掉落。 陳斯嶼弄好後,輕掃一眼素白的房門,轉身回了隔壁房間。 和平常雷雨天不敢睡覺不同,這次,夏笙躲在被子裡,睡著的特別快。雖然一直是半夢半醒,常常睡著了,沒一會,猛然驚醒,緊接又睡著,又驚醒…… 身上流的虛汗,沾上空調冷風,像是到了相反的季節。 夏笙在凌晨四點醒來,手撫上脖子,嚥了咽,喉嚨疼痛難忍,感覺再不喝水就要渴死了。 她拿出手機,查了查外邊的天氣情況,紅色預警已經過去,剩下一整天的大風大雨。 夏笙短暫猶豫過後,還是決定出去找水喝。 將毯子罩過頭頂,輕輕轉開門,夏笙一眼就看見,掛在門把手上的水杯。她解開繩子,拿回自己的杯子,其中重量能感覺到裡面灌滿了水。 怕又突然打雷,夏笙快快退回了房間。 床邊,她仰頭喝了幾大口後,開始恍惚……這水,是陳斯嶼幫她倒的? ………… 不出意外,第二天,夏笙發燒了,早飯、午飯一個都沒趕上。甚至一點鐘,陳斯嶼來敲門,她都沒聽見。 “想和我一起睡覺了?” 夏笙眯開眼,看見陳斯嶼站在她床邊,沒有被嚇著,反而微微揚起唇角。 她內心複雜又慷慨。 就說,她美色不差。這麼多天,陳斯嶼對她一點都不心動,她不相信。 這不,今天,終於知道她的好了? 陳斯嶼將退燒藥丟到她床頭櫃上,面沉如水,聲音冷冽:“38度3,不想燒成傻子,就起來吃藥。” “哦。” 原來不是來找她一起睡覺的,夏笙幻想破滅。 她試著動了動,發覺身上哪哪都疼,像被壓了塊千斤重的大石頭,隨便做什麼動作,都異常沉重。 每次打完雷都會發燒,夏笙早就見怪不怪。 她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懶懶地從被子裡伸出手,問道:“藥呢?” 陳斯嶼冷著臉,沒說話,隔了三四秒,他拿起那板藥,對準她手心,拆了一顆。 夏笙就著水乖乖吞了。 很快,她又睡了過去,完全不防備,陳斯嶼就在旁邊。 陳斯嶼看著她虛弱無比的睡顏,微微皺眉。 半天,他收回視線,拆開了床頭櫃上的退熱貼。 ………… 等夏笙真正睡醒,是三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