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把玉梨苑當成家的。
寧青青張了張口,感覺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扶著玉欄,慢慢蹲坐下去,將臉埋在膝間,無聲地哭。
胸腔中就像塞了一塊冰凍的巨石。
她把自己縮成了最小一團,好像這樣做,受到的傷害也能小上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乾元殿中的燈火暗下去了,人聲也突兀中止。
宴散了。
一道熟悉入骨的氣息來到了她身後,停在那裡,一言不發。
她能感覺到,他倚著另一邊的玉欄,視線自上而下,若無其事地打量著她。
“哭夠了嗎?”好聽的嗓音在夜風中顯得異常涼薄。
寧青青抹掉眼淚,站起來往前走。沒理他。
他低啞地輕笑了一下。
每次,他將她送上歡愉的巔峰時,總會這樣在她耳畔輕聲一笑。
身體記憶陡然襲來,寧青青脊背一顫,僵在了原地。
“何必呢。”他的氣息罩過來,一隻大手攬住了她縮起的肩頭,他微微俯身在她耳畔低語,“風這麼大,為什麼不回院子裡等我,是想讓我心疼?”
他又笑了下。
雖未明言,但寧青青已然領會了他的意思——何必呢,他是不會心疼的。
溫存地攏住她肩膀的那隻手,卻像是攥住了她的心臟。
無情地,碾壓、蹂-躪。
“我沒有。”寧青青乾巴巴地開口。
他溫柔地道:“你知道,無人近得了我身。”
所以他知道她在後殿。他知道,但他絲毫也沒有顧忌地在她面前說那樣的話,甚至可以說,他就是說給她聽的。
已經擦乾的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她正要抬袖掩面,卻忽然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身影一晃,穿過百丈玉階,踏入玉梨苑正房。
仙木煥發出暖光,寧青青的狼狽無處隱藏。她把頭別到一旁,看見兩粒淚珠飄落下去,在溫軟的木質地板上面摔成兩朵小水花。
謝無妄把她放進床榻,欺身上來。
兩根手指鉗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向他。他是九炎極火道體,身體永遠是燙的,貼近時,卻有股獨特的冷香襲人心魄。
寧青青雙眸緊閉,心臟一陣陣抽著疼。
“你過了。”他的聲音帶著笑,但她卻聽出了濃濃的冷意,“撒嬌倒也無妨,不該探我。”
寧青青倏然睜開了眼睛。
四雙相對。被淚水模糊的視野中,男人的臉漂亮得刺眼。
半晌。
“你是說我傳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