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簪,你可以不認。只是,這個院子旁人進不來,這些日子,只住著你和她。”
她輕輕打了個寒顫。
她是他的道侶啊,為什麼要平心靜氣地訴說他與別的女人獨處的事情,並且毫無追責之意。
心臟空得更厲害了,風灌進去,由內而外將她變成一具乾枯的空殼子。
她微微含起胸,緩解那股沒著沒落的痛楚,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謝無妄的目光絲毫不認同,但他沒有說話。
今日,他對她似乎多了幾分耐心。
“若我不走,它便不會死。我會看著它。”她苦澀地笑了笑。
“不錯。”謝無妄涼聲道,“不走,便不會死。”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溫存得令人頭皮發麻:“下次還敢麼?”
她動了動唇:“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沒有了。”
蘑菇已是最後的牽絆。
她的眼睛非常好看,眼尾微微下垂一些,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這一刻,孩子般的眼眸中,浮起了迴光返照一樣的哀芒。
她笑了笑,看了看手中死去的蘑菇,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隨手送了她這麼一朵蘑菇。答應她養蘑菇,他便風雨無阻地養了三百年,說他在意這朵蘑菇嗎?真不至於。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信手為之,哄著她開心罷了。
她也一樣。他隨意將她娶回來,放在這裡好生養著,她是他的所有物,說他在意她嗎?他也許有那麼一點在意,但,也就這樣了。
她和蘑菇有什麼區別嗎?有,蘑菇沒心沒肺,不會痴心妄想。他希望她變成一朵安分守己的蘑菇。
然而這麼乖的蘑菇,還是死了。
煌雲宗的人命、蘑菇的菇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她又能好到哪裡去?
“在你心中,我不過是個物件。”她隨口喃喃。
謝無妄蹙眉,撫她臉蛋的動作微微一滯:“浮屠子對你說了什麼?”
——用玉梨木養了三百年的小東西,都醃入味了,棄掉可惜,沒什麼情不情深。
他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己昨日說過的話。
寧青青聽他提起浮屠子,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唇。浮屠子是個好說客,黃連裡面挑著蜜糖來勸她,可惜謝無妄實在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當頭一棒又一棒,打得她頭暈目眩、措手不及。
看著她慘白的小臉,搖搖欲墜的纖弱身姿,他沉聲一嘆,將她擁到身前。
薄唇帶著灼熱的氣息落到她的臉頰上,溫存一吻,然後落到耳畔,溫聲安撫:“在這玉梨苑待久了,我的身上亦是時刻纏著股梨香,豈不是入了味?別多心,只是說你香,喜歡你,舍不下你。”
寧青青怔怔望向他,她有些茫然,不知道他這般放低了身段是在向她解釋什麼?他以為浮屠子告訴了她什麼?
在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