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北宋末年的名將,他的事蹟遠遠不如李嗣業光彩。臨陣脫逃這種事情,他都能幹得出來,可以說他從本質上就不適合作為一名將領。
但這不代表他從技術上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將領。至少他的射箭水平,足夠達到李廣的程度。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他的射箭功底存在著被文人騷客蓄意誇大的成分和嫌疑。但今天他所展現的實力,足夠讓所謂的小李廣花榮汗顏。
一枚羽箭從李嗣業的頭盔旁邊飛了過去。準確的定在了敵人的眼眶子裡。再後來,越來越多的敵人注意到,只要被這位將軍瞄準的人,幾乎在轉瞬之間就會倒下去。
他的箭速度之快,足夠讓某些穿越者們懷疑這是鐳射武器的古代版。至於精準度方面更是沒得說,恐怕是多重複合制導的吧。
城頭上的孫元化還在密切注視著地面的動靜。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敵人死在了兩面夾擊之下。還有一些則是在剛才的炮擊之中失去了戰鬥力,至於更多的那一部分,乃是原本就非常老實的平頭百姓,等到戰事一起,炮聲一響,就已經嚇得四處逃竄。
尤其是負責包圍其他三面城牆的反賊,現在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原本十幾萬人的大部隊,現在只剩下了區區三四萬人,其中還有將近三成的人已經變成了屍體。
羅克敵自從殺出城門之後。手中的兵器就在也沒有停下過揮舞。倒在他手中的敵軍,此時已經無法統計具體的數量。他的親兵們,正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收割著他們的主將砍下來的人頭。
在這個按照頭顱記功的年代裡,並非只有衝在最前面的人才能獲得最多的軍功。有多少人都是靠著投機倒把,在勇者的身後撿了足夠的便宜才升上去的。
這樣計算功勞的方式,雖然對於將士們來說,都有一套應對的辦法。但是從設計上的缺陷來講,是很多時候不能避免的。同時也是很多軍隊開始**的重要原因。
都是兩個棒子扛著一個腦袋,誰的戰鬥力也不比旁人多多少。這樣的功勞計算方式,製造了更多的不公和摩擦。
於是,內訌也跟在**的身邊,開始腐蝕這樣的軍隊。
這樣的問題,羅克敵這樣的土著還意識不到。對面的轉生者們都是從這樣的規定之下走向人生巔峰的強者。他們其實也不在乎。
但城頭上的孫元化卻深深地知道。他和他的老師石子明先生曾經不止一次的討論過類似的問題,但是最終都繞不過去一個嚴重的門檻。
那就是軍隊的文化素質過於低劣,如果要推向更加公平的功勞計算方式,就必須採用更加複雜和人性化的標準。但是,士兵們的文化素質決定了他們的接受能力。更復雜的功勞計算方式。就是在這種關鍵環節上受到了可行性方面的阻力。
還有一點則來源於政治方面的考量。皇帝老兒,是不是會允許文官的勢力滲入軍隊之中。如果允許,那麼他們就有可能被文官集團架空,這不是皇帝願意看到的。如果不願意,那就意味著這樣的改革方式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會受到最為猛烈的反對。
皇帝本人很可能不會親自出來反對,但是迎合皇帝心意的文臣們,尤其是靠著彈劾高官混飯吃的御史言官們,則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那群狗之所以那麼能咬人,還不是因為能夠憑藉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風骨,得到士林清議的認可。亦或者向皇帝證明自己的忠心,以便在後來可以在仕途上官運亨通。
騙廷杖邀買直名的事情,整個大明朝就沒有斷絕過。
其實這樣的惡俗,從還沒有出現廷杖的時候,就已經在文人士子之中病毒一樣的傳播。
只不過武將和皇帝們,都缺少相應的疫苗而已。
“木治。”這是諸葛亮對這一現象的評價,只可寫他的評價晚了一千四百年,所以當他說出來的時候,也只有身邊在喝茶的康寧聽著。
康寧還沒有見過血肉橫飛的戰場,也不知道日後鼎鼎有名登萊巡撫孫元化,此時已經在濟南府的城頭上嶄露頭角。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只有結果。
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之前的幾次雖然出動規模並不遜於這一次,但那畢竟是圍剿一群佔山為王的山匪。而且對方還有這嚴重的內訌,才讓團練們撿了個大便宜。
那一次並不能很好地證明團練們的實力。
雖然,那些轉生出來的教官們在訓練方式上給了團練們很大的提高,但是,時間畢竟短了一些,很難說團練們已經就此形成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