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立馬,欣賞著斛律光精湛的騎術。
從這一刻開始,他總算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符合史書描寫的那等猛將。
斛律光也只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上輩子十七歲的時候。當年於亂軍之中,生擒敵將的快感,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血管之中。只不過眼前的這幫反賊,其中並沒有一個人值得他衝過去將其生擒。
濟南城外的戰事。很快就結束了,負責守城的孫元化。率領著城中的官員們出來犒賞團練們。雖然他只是個幕僚,但這一戰之後,任何人都不會再懷疑他的能力。
酒肉讓虛脫的巴解重新站了起來,興奮地和其他的將領們慶祝這次勝利。就連平時不怎麼喜歡喝酒的宋慈,也陪著他們喝了幾大碗。不喝酒不代表酒量低,有個別不長眼的團練,還以為宋先生好欺負,湊上前去準備向他敬酒,結果慘不忍睹的事情發生了。
宋詞依舊坐在低矮的案几旁邊品嚐著小菜,而案几的另一邊,則是躺了一打士兵。
沒錯,一打士兵,像一打臭襪子那樣排列著。
這時候,他們駐紮的軍營裡突然一陣歡騰,原來是石子明趕了回來。他聽說青州府的團練們在這一戰之中功不可沒,特地前來慰問三軍。
宋慈知道,他出場的時候到了。
或許是出於疏忽,這支團練之中嚴重缺乏文人,以至於在論功行賞的時候,都缺少一個辯才。尤其是在明朝,幾乎所有的武將功勞,都需要文官們來評定。性格耿直的莽夫們,哪有文官們的花花腸子多?
所以,剛才的宋慈不能醉,他還沒有見到石子明或者孫元化,還不清楚這次的軍功究竟該怎麼平定?
石子明和徐鴻儒一樣,並不是一個心計多麼深沉的人。他只不過憑藉自己的專業素養,更輕易的得到了文臣這塊護身符。於是也就有了超出徐鴻儒的社會地位。
其實,兩個人在穿越之前的身份地位有著驚人的類似,但無奈造化弄人,將他們擺到了四百年前的角力場上。
石子明此時還不知道徐鴻儒究竟是何許人物,他只知道按照原本的歷史劇情,徐鴻儒會在七年之後舉兵反叛,他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七年後的應戰策略,並在此前遍訪各地,明察暗訪聞香教在山東境內的實力。
如果能夠將那次危機化解於無形,石子明當然願意為齊魯大地上的生民多做點貢獻,但是,這一番明察暗訪之後他才注意到,徐鴻儒已經積蓄的能量和影響力,足夠他作一番大事業了。
所有準備平叛的計劃都必須加快準備的腳步。
宋慈並不知道石子明帶著怎樣的收穫回到了濟南府中。但是他必須為了團練而理直氣壯地站在對方面前。
青州團練畢竟是客軍,能否受到公平待遇還很難說。
但是石子明給他的答案卻讓他意外的滿意。
“今日之事。我都已經聽說了。首功應該是青州團練的。”
原本還有些不放心的宋慈,現在可以安然的入睡了。剛才被灌了那麼多酒,他早就已經撐不住了。若不是心中還有事兒,他應該是那群臭襪子當中的一個。
如今最關心的事情也已經得到妥善解決,他現在可以倒下了。
於是眾人就錯愕的看到,原本站得好好的宋慈,一個趔趄躺倒在地上,眾人不知其中緣由,還以為這傢伙疲勞過度。得了中風之類的惡疾。
眾人二話不說趕緊去清了大夫,等到大夫趕到,完成望聞問切那一套把戲。才淡定的站起身來,笑道:“只是喝醉了而已,不須驚慌。”
眾人這才長吁一口氣。心道這樣喝醉實在是太嚇人了。
石子明派人安置好宋慈,便準備轉身離去。不料孫元化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小聲對他說道:“青州團練之中只有他一個文人打理上下事務。東翁。何不快快招攬此人,若時候晚了,恐被他人捷足先登。到時候追悔莫及,豈不痛哉?”
石子明點點頭,不過宋慈已經睡得像豬一樣,就是想要快快招攬,也得等人醒了再說。
這時候,羅克敵也湊了過來。口稱:“大人,那團練之中。有一不世名將。大人若不加以拔擢,唯恐明珠蒙塵。”
這明末的人才選拔,還是有著迥然不同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是對於文臣來說的。而對於年輕的武將們,想要出頭則是難上加難。要不然左良玉也不會成為兔兒爺。
石子明雖然是穿越者,但也知道明朝軍隊內部的排擠現象有多麼嚴重,而且亂世將至,每一個武將苗子都是他日後重要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