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賽馬節當天,穆初桐自然也推說病了,不去湊熱鬧。久蠻便帶著獅心、大壯、小玉一起去玩了。大壯看久蠻的臉黑得跟身上的貂一樣,便鼓起勇氣說:「大佬,不喊上小穆哥呢?」久蠻火氣就上來了:「你祂媽煞筆嗎?是我不喊他嗎?是他不樂意來!」大壯也習慣被罵了,只說:「那就直接命令他啊,難道大佬的面子他也不給嗎?」久蠻冷笑:「那有什麼趣味?那我不如直接強煎他!」「哇,」大壯一怔,「對啊!還是大佬有見地!」「我草你!」久蠻往大壯身上就是一腳。穆初桐說自己感冒留在候雁樓,卻還有一人,也是如此。那就是南椒。但南椒是真的得了重感冒。他這些天都在外頭撲著寒風騎馬的,還真的發燒感冒了,就在樓裡躺著,特別不甘心,就想出去浪。穆初桐便去陪著他說話。穆初桐看著南椒喝了一碗薑茶,笑著說:「這個治感冒很靈的。你多喝點。」「靈個屁!我天天喝薑茶,一天三頓的喝,我都快喝到拉出的尿都是辣的了!」南椒不忿地將碗重重擱下,「根本就不頂用!」穆初桐笑了出聲:「就是仙丹都沒那麼快好的。誰叫你可勁兒的造!」南椒道:「我趁年輕有錢的,當然可勁兒的造啊!誰知道我哪天就死了!」穆初桐正要笑,卻聽見外頭一聲爆響,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聲音?」南椒說道:「放煙花吧。」穆初桐推開窗戶看,嚇了一跳,只見遠處火光沖天,大晚上的,仍照得山間亮堂堂的一片,活像點了個大紅燈籠。南椒見穆初桐臉色不對,也站起來,到窗邊看了,大吃一驚:「那兒可是會場呀!」穆初桐也慌了:「不是說之前那個山火是人為的嗎?那……那這個……」南椒披了件外套就飛奔出去了。「你要做什麼?」穆初桐趕緊跟著南椒跑。南椒一路跑到樓下:「我哥還在那兒呢!」穆初桐勸他:「你去頂什麼用啊?」「不頂用又怎麼樣?就算幫不上忙,我也要去陪著一起死。」南椒說著就去牽馬。這馬是南椒這幾天都騎著的,和南椒倒是熟絡。穆初桐卻攔住他:「你真的有病!」南椒罵道:「你才有病!我去死又不關你事,你攔我做什麼?」「你才他麼有病!騎馬,你以為現在是清朝嗎?」穆初桐掏出車鑰匙,「當然是開車啊,煞筆!」開,往大火燒得最旺的地方開!南椒這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平常蘭花指、黃鸝聲的,但開車騎馬都是很兇的,那腳他麼的一直粘著油門,大半夜的玩生死時速。穆初桐抓住手柄還是搖搖晃晃的,感覺要是窗戶沒關他就該飛出去了。南椒瞥見穆初桐一臉菜色的,便說:「你這慫貨,也跟著來幹什麼?」穆初桐不肯說自己是為了久蠻,只說:「我一個人待候雁樓裡不是更危險嗎!」「你腦子有病吧!隔了幾公里呢!危險個屁啊!」南椒不以為然。南椒一路踩著油門,往火場飆去。但他們沒有飆出多遠,倒是迎面遇上了一輛高頂的越野車。兩邊均是一個生死攸關的急剎,路面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如同尖叫一樣的摩擦聲。南椒嚇了一跳,但看見車牌號是「你大爺」,倒是放心不小。「哥哥……」「大佬……」南椒和穆初桐都發出了喘著氣的喊聲。二人從車上下來,也恰好看見久蠻、大壯從車上下來。穆初桐看著久蠻的貂都沒了,大冷天的就穿著個馬甲,簡直要哭出來,竟然激發一種慈母般的心疼,將羊絨圍巾從自己身上拉下來,披到了久蠻身上,結結巴巴的就問了一句:「大佬……怎麼不穿貂?」久蠻原本神情肅穆,聽了這句話,反而笑了,說:「易燃啊,傻子。」穆初桐捂著嘴,牙關發顫:「那你冷不冷啊?」久蠻摸了摸穆初桐的發頂,將圍巾放回穆初桐身上:「你這小身板,還關心我冷不冷呢!」眼看著這兩人目光都纏綿起來,大壯挺身而出,說:「大佬,快跑吧,逃命呢!」大壯已經迎接好被罵「我草你」的準備了,但久蠻卻給了大壯一個肯定的點頭,讓大壯受寵若驚了。久蠻推了南椒和穆初桐一把,說:「你們回車上,從盤山公路下去,到附近舊鎮。」南椒卻動也不動,只說:「我哥呢!」大壯便道:「咱們分了兩路,南染少爺跟獅心去舊鎮了。」南椒這才安心地趕緊跑回車上,準備去舊鎮和哥哥相見。此時此刻,穆初桐卻也顧不上避嫌了,臉上滿是關心:「那您呢?您去哪兒?」久蠻笑道:「你是斯文人,問這個做什麼?」說著,久蠻見穆初桐像腳上沾了膠水一樣挪不動步,便將穆初桐硬推回南椒的車上。卻見山路間安靜無比,只有寒鴉幾聲,卻越發的瘮人,誰也不知道路的盡頭是什麼。穆初桐心中恐慌不已,卻不是為了自己,竟一把抓緊了久蠻的手臂:「我不走!」這話說出來,顫悠悠的,誰聽了都知道穆初桐很害怕。久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你在這兒待著喂野狗?」穆初桐見久蠻被拉扯之間,露出了脖子間掛著的龍骨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