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是護士小姐急促的腳步聲——「這位先生,這是醫院,不能抽菸!」是護士的聲音。「我就叼嘴裡,沒點著也不行呀?瑪德。」穆初桐聽見那髒話,似聽見了福音似的,猛地抬起頭,便見英姿颯爽的男人,嘴裡叼著煙,眉眼帶笑地看著他。穆初桐猛地站起,似撲向了懸崖似的撲向了他。「老公!」穆初桐大喊了一聲。久蠻立即面紅:「公共場合呢。幹什麼?」話雖如此,久蠻還是立即抱緊了穆初桐。 迎親路上發生了爆炸,這婚是結不成了。婚禮得往後延。總統還勸久蠻,說要不然好好籌辦,先回去自己地盤,擇個良辰吉日再結婚。言下之意,久蠻也聽得清楚,就是總統怕他結婚又出什麼襲擊,擾亂首都秩序。敵對分子炸首都,這總統是會很困擾的。但要說炸久蠻家呢,總統就當看大片了。久蠻冷笑,說:「別人不樂意我好好辦,我還就是要好好辦!這婚要結不成,我就不走了!」總統一怔:「可別吧……」久蠻氣沖沖地回到了酒店套房,一臉凶煞的,但進了房門,就立即換上笑臉:「老婆,在想什麼呢?」穆初桐被這聲「老婆」叫得雞皮疙瘩掉滿地,扭過頭看久蠻,說:「咱們要不然還是先回j城吧?」「怎麼?」久蠻有些不樂意,「你也慫了?」「我向來就是慫的。」穆初桐老實承認。久蠻嘆了口氣,說:「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但我總算明白了,這事不是那麼簡單的。我要是不搞明白了,就算到了j城,也不會平安的。」穆初桐一臉恍惚:「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過危險了?我真的很害怕……」久蠻撫摸著穆初桐的手掌,發現果然手也冷了,便朝他的手呵了熱氣,細意揉搓一番,說:「我也很抱歉,我過著這樣的生活。這是無法改變的。我這個行當,越怕死就越容易死。得頭鐵才能頂過去。你要是真的害怕,可以選擇離開。」「什麼?!」穆初桐臉上的恍惚一時盡消,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久蠻臉上是頗為難得的柔和:「你和我結婚,就要和我過一樣的生活。當然,我會用我的性命保護你。但如果你無法安心,我也得放你走。不然,我也太自私了。」穆初桐仔細打量著久蠻的表情,半晌失笑:「騙人!」「什麼騙人?」久蠻疑惑地問。「你要是那麼看得開,前幾天怎麼還逼我和你結婚?」穆初桐眨著晶亮的眼睛,彷彿明白了一切,「你這是在試探我的心意吧?就算我說想走,你也不會放過我的。」久蠻哈哈笑了起來,卻沒有被揭破的窘迫,只是把穆初桐的手捏得更緊了。在這一刻,他們才算真正打成了某種共識。穆初桐不會離開久蠻,久蠻也不會放開穆初桐。穆初桐靠在久蠻的肩膀上,問道:「你明明是開頭部車的,為什麼沒有被炸彈傷到?」久蠻便說:「我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收到了獅心的電話,叫我立即跳車。」「獅心?」穆初桐一怔,「他……他果然不是二五仔嗎?」「哈哈。」久蠻笑了,「他和你一樣,是我信賴的人,不會背叛我的。」穆初桐也安心了:「那可不?大壯知道了肯定很高興。」「嗯。」久蠻點點頭,「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惑延也參合到了裡面,我懷疑還有……」「還有誰?」穆初桐問。久蠻說:「是誰救了你?」穆初桐答:「師賢。」久蠻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你可不是特別感激他?」穆初桐想起那枚象徵著承諾的黑鑽石袖釦,背脊忽而一冷,卻說:「不感激。」「那就好。」久蠻臉色稍緩,「你坐的車沒有加滿油,到了爆炸點附近的時候車子沒油了,所以慢了下來,所以在爆炸發生的時候,你的車離爆炸點比較遠了。也因為油箱沒油,所以你的車燒得最慢。」「我的車沒有油,這不是巧合?你的意思是……」穆初桐定定看著久蠻,越發覺得心裡發冷。久蠻說:「原本我還懷疑不到師賢頭上來。是他對你太關注,反而露了痕跡。」穆初桐說:「惑延和師賢不是仇敵嗎?他們為什麼會串通?」「我也不明白啊。但現在我想著還是心有餘悸,要不是這樣,你的車子很可能被波及迅速燃燒,那麼你……」久蠻向來自信篤定,現在說話,尾音都顫了起來,像是被徹骨的恐懼所支配了。穆初桐從未見過這樣的久蠻,也怔忡當場了。久蠻卻很快平伏過來,想了想,說:「但這樣的話,在情況未明朗之前,你也可以偶爾相信一下師賢。」穆初桐驚訝無比,想了想,說:「我要是相信他,你不會……」「不,我不會。」久蠻坦然笑說,「我覺得吧,下回他跟你說什麼,你也都假意附會著,裝作很祂媽信任他、很祂媽感激他的樣子,應該還是有好處的。」穆初桐一怔:「這麼考驗我的演技嗎?」「我相信你對我的忠誠,我也相信你的演技。」久蠻給予穆初桐100的信任,「反正下次師賢跟你說啥,你都心裡當他放屁嘴裡滿口『好好好』就行了。」這真是很好、很明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