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即便事體是真的,到底是些陰私,名聲上也不好聽。”程卓然又繼續問道:“那個奶母,你可知曉她在哪裡?”程卓玉柔聲道:“她被安置在京外的莊子裡頭了。若是哥哥需要,我可以讓寧安把她帶來……”程卓然略一思索,點頭道:“就這麼辦。你儘快把事體辦妥。”程卓玉拿帕子擦擦眼角,輕聲道:“那麼,便勞煩哥哥了。” 月朗星稀,程卓然站在窗前思索。他不敢肯定妹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前日他去見了妹妹口中所道的梅家奶母,雖那個年過六旬的老嫗說得十分真切,時不時拿著袖口抹眼淚,但他仍舊不敢信任。變數太多,可能也太多,更何況祖父祖母一輩子經歷的事體這樣複雜叵測,若他們沒有確認過,那也不可能會把程寶瑜捧在手心裡疼寵。平心而論,程卓然也不是沒想過,若是能一舉把程寶瑜拉下來,他能得甚麼好處。但結論就是,對他而言,那是一丁點兒好處都沒有的。即便程寶瑜不是程家人,她被趕出門了,那祖父和祖母亦不見得會有多開心,更不會因此而看重他。況且老人家年紀大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打擊?程卓然拎得清,他還能有今日的這份地位,靠的還就是祖父祖母的尊貴名聲。至於卓玉……程卓然皺眉,緩緩舒口氣閉上眼。他是越發不懂這個妹妹了。她昨日來尋他,又訴說了這麼一大段話,看似是來求和,實際也是把事情推給他。他稍說一句,卓玉便順其自然地把那個奶母交到了他手上。那不就是為了讓他出頭趕走程寶瑜麼?他作為哥哥,不是不能幫她,可也不能害了自己。他不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卓玉還能拿著這些證據,做出甚麼旁的事體來,那樣的後果,實在太令人害怕了。思考到這兒,程卓然擰了眉,喚道:“約步,替我更衣。”約步是程卓然的通房,比他還大個三歲,從小便跟著他到大,順從地給他拿出一套藏青新衫和披風,邊換邊垂頭柔聲叮囑道:“大爺在外同李公子他們吃酒也少用些,等會子莫要吃醉了,到時回府裡少不得要叫老爺不樂。”程卓然挑眉,一笑道:“我何曾說要去外頭吃酒,你也太過了些。”約步一愣,張張嘴,卻低頭不說話了。程卓然見她如此,嘆口氣,無奈道:“我是要去尋祖父祖母說事,同李王那幾家吃酒的事體,我有多久沒去了,你是不曉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