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說罷飲下一口酒,眼下紅暈微現,醺醺然醉態不失風雅,美不勝收。此婦是蕉二老爺的妻子梅氏,生的冰肌玉骨,眉目如畫,連帶著她生的女兒趙婂,亦是一副天真嬌憨,龍女似的模樣。只這梅氏卻是蕉二老爺的續絃,即便有國色之姿,傳聞蕉二老爺與她也不甚親近,只相敬如賓罷了。寶瑜瞧著梅氏的樣子,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梅氏瞧著十分年輕,可見這幾年保養得很好,只是她的模樣實在太過眼熟了,令她有些驚詫,回過神來,卻又有些莫名。梅氏察覺到寶瑜在瞧她,亦轉過頭看她一眼,淡淡一笑,並不在意,只是示意身旁的丫鬟給女兒佈菜。她的閨女趙婂回王府這一路上,皆不曾多進菜,大夫只道是有些水土不服,可小姑娘面色蒼白著,瘦伶伶的樣兒,叫她與趙蕉心裡頭皆有些擔憂。寶瑜回過神,也便不瞧了,心裡不知在想些甚麼,只默默吃菜。席間是長輩的地兒,即便是平日裡最聒噪的趙媛也不敢多話,如此便更加輪不上她了。吃了宴,下午便要去看戲。阿瑜便想裝個病,不去也罷。於是茶只吃了半口,她便蹙起眉,似是在強忍著甚麼。秦氏瞧見了,便詢問道:“瑜姐兒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意?”阿瑜面色略帶出些蒼白怔然,只搖搖頭道:“不礙事,昨日夜裡偶感風寒,今兒個起來當是無事了,不想現下卻又有些頭昏。大奶奶且莫要管我,坐一會子便好了。”秦氏收了筷子,對著身旁的婢子吩咐道:“你去服侍瑜姐兒,帶她回屋歇著罷。”又轉頭對阿瑜和善道:“阿瑜啊,你且先歸屋去,我自會告訴老太太,不必擔憂,明兒個我再使人給你送些燕窩去。”阿瑜也不推辭,只由著佩玉扶著起身一禮道:“麻煩大太太了。”阿瑜出了院門,便轉身對秦氏派來的丫鬟道:“你且歸去罷,這兒離老太太的院子不過幾步路,叫你跟著,我反倒不好意思了,你還是回去伺候大太太罷。”那丫鬟聽罷也不敢忤逆,只細細的囑咐上兩句,便恭敬退下。阿瑜其實也並不想回院子,調頭便向著王府裡頭的重華洲上走。她有好些日子不曾見到藺叔叔了,現下過去吃盞茶也是好的。身邊的佩環聲音細細柔柔道:“姐兒,今兒個是二老太爺生辰,王上或許不在。”阿瑜在青石板上一步步走著,笑出一對梨渦:“不管他在不在,我都要去吃盞茶。”佩環與佩玉面面相覷,皆不出聲了。只有阿瑜微微垂下杏眼,抿了唇。他若是不在,那也是好的,她就不用面對他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了,那些小姑娘的心思,在他眼裡該是多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