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稍稍好一些。畢竟她有時是覺得,程卓玉有些命運多舛,怎麼嫁了人,還要以這樣的原因和離回來呢?她倒是沒覺得和離就有多糟蹋名聲,但總是覺得,程卓玉從前對於嫁給胡烈這件事,還是非常熱切欣喜的,如今一盆兩水潑下來,大約她心裡頭也不好受。身為一個女兒家,阿瑜也能與她感同身受。然而程卓玉並不啊。她有什麼難受的?她倒是看著阿瑜,心裡頭覺得不爽利,又有些瞧不起。程卓玉私以為,自己有現下這般被人同情的清白名聲,也是她自己憑本事賺來的,況且她現下有這麼多金銀傍身,說不得比阿瑜將來全部嫁妝加在一起都要多許多。阿瑜倒也沒有特意同情她,只是偶爾見面時語氣好了些,程卓玉便覺得阿瑜是眼紅自己有錢,說到底不過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罷了,祖父祖母現下都不在朝了,能有幾個銀錢花銷?程寶瑜眼紅自己,那也是應當的。這日,程卓玉正在挑選合適的衣裳,到底她現下淡出名媛圈子久了,也需要找些合適的時機,出去與人碰碰面兒,有機會還能結識一些世家子的家眷,或許將來終身便有靠了。正當她還挑肥揀瘦,對著丫鬟頤指氣使的時候,外頭的大丫鬟掀了簾子進來,喘息恭敬道:“姐兒,您趕緊去正院吧,說是宮裡有聖旨到,叫您趕緊去候著聽旨呢!”程卓玉有些茫然,但還是趕忙理了理衣裳,又匆匆塗上口脂,對著鏡子一照,心中略滿意,覺得想必會給宮中的大太監不錯的印象,於是忙提起裙襬,豎了眉毛道:“還不快走!愣著作甚?!” 徵和二年三月初,皇帝親冊鎮國公府郡主程氏為後。皇帝於聖旨中言,自己當年蒙程大儒教導,承師之命,早年便有諾當娶師女,而他為天下興盛而奔走,終不曾早日兌諾,如今思及郡主,便覺虧她至深,故願今年七月初以大禮求娶之,長春宮得她一人,往後終年,宮中再無妃嬪。這道聖旨雖是給鎮國公府的,但也是給全天下人看的。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被驚動了。誰不知鎮國公府有位小郡主,集榮寵於一身,又一副金玉一般的花容月貌,乃是前朝大長公主的掌中珠。但這位小郡主的婚事上彷彿有點坎坷,至今不曾聽聞有誰家與國公府定親,便都覺得因著她身上有前朝皇室的血脈,各家公子避之不及,唯恐叫聖人不喜。然而大事兒來了,聖人他自己把小郡主娶回家了,還明明白白說了,娶了她就不要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