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臉看著他,黑暗當中,徐迦寧伸手在他眉眼間摩挲而過,細細描繪著他的模樣:“我已經不大記得他的模樣了,現在細想,開始為什麼那麼討厭你呢,可能是因為你長得有些像他,我討厭他不守信用……”腰身一鬆,霍瀾庭抬手開啟了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他臉色很沉:“你可以仔細看看……”話還未說完,徐迦寧眉眼已彎。她躺了他的肩窩上面,伸手掐著他的臉,扯著他唇角上揚:“生氣了?不會是真的相信了?哪裡有這麼個人,我胡編的你也信。”說著閉上了眼睛,說要睡了。床頭燈好半晌都沒有關掉,霍瀾庭低著眼簾,看著懷中人,一動未動。淚痕還在,他看了片刻,將她冰涼的手放回心口處捂著,關了燈。“沒有就好,睡。”徐迦寧這一宿睡得極其不踏實,總是自己滾出他的懷中,每次都蜷縮著一團,他幾次三番將她逮回來,緊緊扣了懷裡暖著,暖了好久才將她手腳暖過來。又是一夜亂夢。 妮子的玫瑰早上起來,就聽見浴室有嘩嘩的流水聲。徐迦寧難得睡了個懶覺,沒想到都七點多了,霍瀾庭還在,她叫了芬姐進來,收拾了被褥,找了個橫紋的薄毛衣,穿了條西式窄腿褲,這就起來了。長髮都披在身後,在鏡子前坐了一坐,等著霍瀾庭從浴室出來,要去洗臉。芬姐在一旁疊著被,看見她睡眼朦朧的,不由失笑:“少奶奶不如去外面那個浴室,沒有人搶的,或者沒有事就再睡一會兒,今個老爺子早出門了,不用過去請安的。”徐迦寧捧著臉,半闔著眼,其實還有點困。不過她向來自制,不願再睡,再等片刻,水流聲消失了,浴室的房門開啟了,霍瀾庭攏著睡袍,擦著頭髮走了出去,看見她了,神色還有點古怪:“起來了?”他擦著頭髮,她立即站了起來,才要走過,被他頭髮上的水滴甩到額頭上,不由怔住:“一大早上的,你在洗涼水澡?”的確是衝了個涼水澡。軟香在懷,他一早醒過來時候,手還在她胸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那裡的,懷中人睡得很沉,可他怎麼受得住。霍瀾庭只當沒聽見,去拿電吹風吹頭髮。徐迦寧見他無所謂的,也未在意,去浴室洗手洗臉,霍家的洋樓裡比蘇家廳堂大一些,和霍瀾庭一起吃了早飯,他要出門,她也要走。二人一起走出院子,並肩而行。今日二人都不約而同地穿了毛衣休閒褲,以及風衣。還是一個色系的,出了院子,遠遠地就看見三姨太和蘇瑩站在花圃前面有說有笑地,走到面前了,徐迦寧隨著霍瀾庭都打了招呼。三姨太客客氣氣的,蘇瑩也是一臉笑意。徐迦寧今日心情不錯,還停了一停:“今日陽光明媚,很適合打牌,打牌還缺人的麼,缺人我給你們湊手呀,可比出去亂逛強多了。”三姨太乾笑兩聲,登時婉拒:“不了不了,今天天好,我正和蘇瑩說著,也要一起出去轉轉,今天不打牌了,改日的,改日缺人一定去叫你啊!”她說好,隨即轉身,跟上了霍瀾庭的腳步。他回眸看見她唇邊笑意,知道她故意逗三姨太,不由心有感觸。有時候,她就像個謎團,如果不仔細看,不仔細體會,永遠不知道她說的那一句話是真的,那一句話是假的,他總是摸不透她的心。或許是看出他神色來了,徐迦寧快走兩步,到他前面又轉身過來倒退著走,看著他笑意淺淺的:“又怎麼了?”他怕她腳下踩到什麼,直瞥著她腳底下:“沒什麼,只是不知道,你對我說的話,有幾分真。”她好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難得心情好,還拍了下手,將兩手都背了身後,站住了,等他走到面前,這才開口:“這樣吧,我們約定一下,要彼此坦誠,彼此信任,從這開始。”他想了下,點頭:“好。”她轉過身來,見他臉色還有點冷峻的,心中還有歉疚,難得遷就他,對著他伸出了手來:“那我先坦誠下,我現在想牽手,一起走。”這姑娘今日穿著打扮,電影明星似地。長髮燙了一下,些微的卷,都披在腦後,額前碎髮還別了個樹葉的髮卡,看起來嬌媚至極。她還揚著臉,纖細的手伸在自己面前,實在坦誠得很。霍瀾庭被她這麼一撩,心情盪漾,立即牽住了她的手,他腳步本就不快,這麼一來更是慢了下來。出了家門,霍瀾庭問她去哪,徐迦寧說隨便走走。他說先送她,可她婉拒了,說想一個人轉轉,隨後會回蘇家有事。明日就要去學校讀書了,他想和她一起走走,想來自己也是忙,她無意於此,也就算了,叫上司機開車,霍瀾庭先行離開了霍家大門。司機開車帶他離開,不過片刻,他就叫住了司機,讓掉頭回來。才說過要坦誠,其實他當然是想時時刻刻都同她在一起,這個時期正是特殊的蜜意期,離開一會兒就會想起,不在身邊當然更多擔心。隨便走走,隨便轉轉,隨便,那是有什麼事,想去哪裡?司機開車往回走可還不等到了霍家門前,一輛電車擦身而過,霍瀾庭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