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是什麼表情,聽他又閒聊般問她耳釘,不由淺笑:“上次看上的太貴了,我現在想攢錢,不能在這些東西上浪費錢,反正我只是個丫鬟,不用戴太好的。”“攢錢?攢錢做什麼?”這個問題阿榆不太好意思說,但他問了,她便微紅著臉道:“將來,將來總要出府的,現在攢了錢,到時候就不怕沒錢花了。”“你想出府?怎麼出府?”展懷春好奇地笑了,聲音都帶著笑。他一笑阿榆就放鬆了,有些話也敢說了:“如果少爺幫我找到爹孃,我就回家跟他們一起過。如果沒有,那,那,我總是要,嫁人的啊。我是丫鬟,那人應該跟我差不多的身份……”說到這裡又有些難為情了。“是嗎,已經開始為嫁人準備了,可是有了人選?告訴我,我替你做主。”展懷春捏起一顆荔枝,攥在手心裡轉著玩,攥著攥著有汁水從他指縫裡流了下來,有的順著他手腕往下流,有的滴到他腿上,向來喜乾淨的少爺卻渾然不在意,只笑著看他的小丫鬟。“沒有,我就是隨便想想,還沒有呢。”阿榆急忙辯解,抬頭時才發現展懷春有些不對,他雖然在笑,看她的眼神,卻好像要吃了她一般。她莫名地害怕,“少爺,你……”“沒有啊,真是可惜。”展懷春淡淡說完,站了起來,準備往內室去,只是才轉身又頓住,回頭看她:“你不要我送的衣裳,不要我給你帶的吃食,頭巾呢?你怎麼沒有摘下來?那雖然是繡娘繡的,卻也是我吩咐下去的,全是難得的好綢緞,你一個丫鬟戴不合適。”他目光落在她頭頂,突然很想知道她頭髮有多長了。兩個月沒見,他黑了瘦了,個子稍微長了點。阿榆也有了變化,她比以前白淨了,臉蛋更細膩了,人,也更懂事了,懂事的都不像她,都知道攢錢了,都知道出府嫁人了。他的意思是,不許她戴頭巾嗎?“說啊,你怎麼不摘下來?我送的東西你不是都不要了嗎?”展懷春逼近她。阿榆臉上瞬間燒得通紅,想解釋自己為何留著頭巾,可對方明顯不想讓她戴了,她只能聽從:“我馬上摘,少爺你別生氣……”“出去!”眼看她真的抬手要摘,展懷春猛地指向門口:“你走,敢摘下來我馬上趕你出府!”他暴跳如雷,阿榆腦子裡轟的一聲,什麼都無法想,奪路而逃。還沒出堂屋正門,身後忽然傳來咣噹悶響,有什麼東西被扔了出來。阿榆渾身打顫,回頭,瞧見外屋門簾晃動,之前還在桌子上的圓盒躺在滿地碎冰之中,而那些深紅色的荔枝正滿地滾動,其中一顆朝她滾了過來,最後停在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