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春沒有客氣。他不愛吃糕點,只有米飯可吃,阿榆不一樣,下午餓了她可以吃糕點墊肚子。剛吃完,院子裡傳來小丫鬟們的歡聲笑語,夏竹她們過來了。展懷春低聲叮囑阿榆:“筷子你就說自己的掉在地上了,所以兩雙都用過,菜……”許是太過緊張,阿榆急中生智:“我就說是我跟鶯兒一起吃光的!”鶯兒很能吃的,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阿榆真聰明,別怕,鎮定些,不會露餡兒的。”展懷春飛快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迅速藏回榻上。阿榆盯著床榻。展懷春的靴子被他推到了最裡面,她這樣坐著都看不見。紗帳有三層,裡面看得並不是太清楚,加上展懷春刻意躲在散開的被子後,只要不掀開,還是很安全的。至於一直賴在榻上的豌豆,它最怕展懷春了,剛剛都沒叫……想到以前豌豆被展懷春欺負的可憐模樣,阿榆突然沒有那麼緊張了,喊了鶯兒一聲。鶯兒立即把自己的案板重新端回來,主僕倆互視一眼,有種做賊般的感覺。堂屋門鶯兒出去後就撥開了門栓,於是夏竹秋竹像往常一樣進來,後面跟著收拾飯桌的小丫鬟。看到桌子上被吃光的菜碟,秋竹只是詫異了一下,夏竹則瞪大了眼睛,轉而笑鶯兒:“看你這麼瘦,怎麼那麼能吃啊,又把姑娘的菜都吃光了!”鶯兒低頭裝不好意思。小丫鬟們收拾東西走了,屋裡只剩四人。秋竹看看紗帳,疑惑地問了出來:“姑娘這就歇晌了嗎?”以前午飯後都要出去溜達一圈的,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把紗帳放下來了?阿榆生平 進尺 之前先是時間緊迫,再後來夏竹她們都進來了,阿榆一直沒空回想榻上那番親密糾纏。現在屋裡安安靜靜只有她和展懷春兩人,他還坐在榻上用那種眼神看她用那種語氣喚她,阿榆登時沒有勇氣過去了。他都把外袍脫了,真過去,指不定他能做出什麼事來。“你在屋裡躲著吧,我去外面跟鶯兒待著。少爺,黃昏前哥哥會回來接我賞燈去,到時候我只留鶯兒在這邊,你安安心心藏著,天黑再找機會離開這裡吧,小心些。”她低頭,輕聲囑咐他,說完要走。“阿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展懷春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宛如冷水迎頭澆下,滿心歡喜一鬨而散。阿榆腳步頓住,委屈地看他,她怎麼不想,不想她會主動抱他親他嗎?只是這種話,她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她泫然欲泣,展懷春一下子就後悔了,趕緊哄道:“阿榆你別哭,我嘴笨不會說話,我知道你跟我想你一樣想我,快過來,咱們好好說說話,兩個月沒見你,我都快悶死了。”“那你脫衣服做什麼?”阿榆抹抹眼睛,扭頭問他。“剛 剛我又翻牆又是趴屋頂,身上沾了一身土,怕把你被褥弄髒就脫掉捲起來了,回頭走時我再穿上。” 展懷春無比誠懇地看著阿榆,忽的恍然大悟:“你,你是怕我欺負你?傻,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難得跟你見一次面,怎麼可能會想那些?快過來,我就抱抱你,保證 不做旁的。”他言辭懇切又有理有據,阿榆不由有七分信了,但她還是心悸之前的親密,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搬把椅子放到榻前坐了下去,看他一眼又別開臉,小聲道:“咱們躺在一起不合規矩,就這樣說話吧。”又是規矩!展懷春暗暗詛咒大哥被表妹罰去睡書房,咒完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知道自己伸胳膊出去也抓不到她,做其他的動靜太大肯定會嚇到她,只能無比委屈地問道:“阿榆,你是不是依然不相信我?”阿榆垂眸不語。他做的那些事,又摟又抱又鑽被窩的,現在連擅闖自家大門的事都做出來了,她雖然不怪他甚至心頭還有些甜蜜,但肯定是不信他會老實的。“那你不歇晌了嗎?”展懷春繼續問。阿榆輕輕搖頭:“不了。”少歇一晌又沒什麼。展懷春盯著她,沉默半晌,嘆氣道:“算了,我穿衣服,我去下面坐著,你躺到上面來。我是男人,總不能讓你累著。”說完不等阿榆回話,腦袋重新鑽進紗帳,悉悉索索動了起來。阿榆有點急了,小聲勸他:“少爺你就待在裡面吧,你不是吹了半天冷風嗎?”裡面的人不理她。眼 看男人快要穿外袍了,阿榆想了想,決定隨他去了,大不了兩個人都坐在椅子上,反正屋裡也挺暖和的。這樣想著,阿榆站了起來,準備把椅子搬回桌子前,兩人總 不能都坐在榻前說話啊。誰料她剛準備提椅子,紗帳裡突然傳來豌豆嗷嗷驚叫聲,阿榆想也不想跑了過去,“豌豆怎麼了?”她急急挑開帳子,看見展懷春背對自己坐著,豌豆毛茸茸的短尾巴從他胳膊下面露了出來。阿榆著急地俯身去看,“到底怎麼了?”展懷春大手輕輕摩挲豌豆軟軟的黃毛,有些歉疚地解釋道:“我拿衣服時不小心按到它爪子了,沒事,你看豌豆現在不是不叫了?”說著將豌豆遞給她。豌豆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兮兮望著女主人。阿榆心疼壞了,接過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