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程澄就卡著手提電話搖搖晃晃地扶著廚房門步了進來,腳上的血色皮肉和全身的青灰色在廚房微亮的暗黃色燈光裡泛出詭異的色彩。沈母戰戰兢兢地捧著刀,口中唸唸有詞,在程澄靠近自己的時候,對準著她之前被咬掉了一半的臉部一把劈了下去。長期浸水切菜的刀,即使是切肉都得花很大力氣,這下卻想要一舉剖開一人半個頭顱又談何容易?久用而鈍的菜刀徑直切入了一半,就因沈母的力氣供應不足而停住了,程澄因口裡的手提電話而一直張著嘴,口裡緩緩溢位渾濁腥臭的灰褐色液體,那液體劃過半空落在地上,眨眼就腐蝕了覆蓋著的地板。程澄嘶吼著,利爪劃破空氣直抓向她,臉部因切入了菜刀而變得越大猙獰,而灰褐色的血液也從裂開的皮肉裡面滲出,觸到菜刀的時候發出“刺啦”的聲響。沈母完全沒料到會未一舉得勝,在利爪襲來的時候慌忙鬆了手中拽著的菜刀,任由它肉痛地橫在怪物臉中,而後抓起筷子架上的鍋鏟慌不擇路地用尖銳的一腳插入了程澄的眼眶和眼珠之間。稍一用力,渾白的眼珠就被鍋鏟挑著,從眼眶裡脫落,蹦跳著濺了出去。沈母捂著嘴巴驚呼一聲,手裡鍋鏟應聲而落,正巧砸到了那滾落的眼珠上。可憐的喪屍險些被她玩壞,沈母瞪大眼睛又在身後摸索一陣,抄起一個平底鍋重重擊上程澄臉中橫著的菜刀上。程澄猝不及防,不光菜刀又多插入了幾厘米,身子還被重擊砸得後退了數步。==車子駛入a市時,太陽已經升入了半空,明晃晃的日光刺激得人眼睛生疼。而這裡的災難程度明顯要比平安市嚴重上數倍。而最顯而易見的便是,公路上雜亂的廢棄車輛,和多到數不清的屍體,車子不過光開進了兩里路就徹底開不下去了,面前的癱瘓交通完完全全把他們的去路擋住了。沈恪恪對這裡的古怪現象深有感同,她將謝希時抱緊,推開車門,踏上了這個她生於生於斯長於斯,現下卻滿目瘡痍觸目血流成河的詭異城市。之前也沒有聽說過某個城市先發生病毒的訊息,但是為什麼幾乎同時發生並且距離也不算遠的a市同平安市差距會這麼大呢?似乎,這麼一路走過,連個喪屍都不曾看到過,眼睛裡充斥的都是馬路上堆擠著的或翻或橫的各式車子,以及路面上佈滿著的混著鮮紅血跡的汽油。就像是剛拍完恐怖片的片場。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活人麼?而後兩個人都在萬分沉重的氣氛裡失了再說話的興趣,周圍除了踏過車輛廢墟的聲音外,唯一清晰可聞的便是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響。半秒後,沈恪恪才恍如初醒般,她難以忍受地低喘了一聲,而後抱著懷裡的謝希時飛奔了起來,擦肩而過的淒涼夏風刺得她臉頰生疼。這是整個城市都不復存在化為了死城還是怎麼了?她爸呢,她媽呢?沈恪恪不顧一切的飛跑著,胸膛裡的心跳速度竟似是隱隱蓋住了耳旁呼呼作響的風聲,她腳下的速度快到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了,兩側的風景迅速往後倒退。作者有話要說:╮(╯▽╰)╭覺得寫得太爛,所以大修了一下,有點血腥☆、這裡就像是個剛經歷一場大屠殺用來放置屍體的巨大屍坑。堆擠著的屍體,疊放著,或是缺胳膊斷腿的,或是沒有腦袋的,橫七豎八地將小區的路道擠得水洩不通。沈恪恪捂了捂鼻子,輕手輕腳地踩著眾屍體之間的空隙走著,胃裡翻騰得厲害。油然而生的恐懼感可以說是她變為喪屍以來的第一次了,她似乎能感覺得到,這裡有什麼她無法面對的危險正像一隻盤縮在角落裡的毒蛇正吐著舌頭等待著自己的到來。謝希時抿著嘴乖乖趴在她身上,一句話也不說,就連呼吸都淺了些許。沈恪恪揹著他,仍舊健步如飛,跨過這些屍體嘴邊的時候,她竟隱隱有些發寒,就是下一秒那屍體就會爬起來咬了她小腿肚子一口一般。索性她家離這裡很近了,沈恪恪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心裡不自覺地有些抗拒回去。她害怕回到家也只能看見父母的屍體,或者是,父母壓根就不在家,而是成了這堆屍體中的一個。她紅著眼圈搖搖頭,再也不敢想下去了,抬頭間已經看到了自己家租住的那棟公寓樓。一樓的總大門是敞大開的,準確來說是破碎的,不只是被人敲碎還是被喪屍弄碎的玻璃渣碎了一地,玻璃渣在地上被陽光照得晶瑩剔透,而剩餘的一小片還玩好的透明的玻璃上面佈滿著的是髒兮兮的腳印和血印。濃重的死亡氣息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地裹住了她,困得人透不過氣來。沈恪恪撐了下有些眩暈的腦袋,舉步邁了進去,鞋底踏過玻璃渣的聲響在這個毫無生氣的地方擊起了些許震動。她家在三樓,一路樓道直上,踏過的血跡似是都能匯成一條小溪了。陽光透過樓道口的窗戶照射進來,莫名地讓人感覺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暖意。一樓到二樓的樓梯上沒有什麼喪屍,也沒屍體,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