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很簡單, 至少比之前白餚說的那些學校、醫院、軍隊什麼的都簡單許多,然而隨著戶長名字的宣佈,人群中漸漸開始紛紛議論之聲,等所有的分戶和戶長名單全部宣佈完,人群裡的聲音已經嘈雜的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了。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公佈出來的所有戶長人選,赫然全是女人!彷彿是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 廣場高臺上竟然無人制止,所有“管理者”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看人群的爭吵。很快三三兩兩的爭論擴散,而後又縮小,最後慢慢集中,人群把一男一女圍在了中間。那男人身型高大,面容堅毅,一看就是打獵的一把好手,他擺擺手,滿臉都是不贊同的神色,“女人就應該摘摘果子,帶帶孩子,當什麼戶長?還要管著十戶人,我第一個不同意!”站在他面對的女人也是一臉怒容,瞪著男人高聲道,“這是族長他們商議得出的結果,你不同意有什麼用?!再說,你憑什麼不同意,我們女人怎麼就不能當戶長了?!”那男人大約是沒有跟女人吵過架,一時之間被她堵的有點語塞,但他隨機就無師自通的發揮了街上吵架的必備技能——尋求外援。那男人轉向身邊,大聲問道,“你們說說,你們覺得一個女人來當戶長合適嗎?女人體力不行,跑不快,打獵也不行。”旁邊立刻有不少男人都附和的點頭,是啊,自家的女人,自己還不知道嗎,雖然對比剛剛那個瘦弱矮小的祭司,她們也算是很強壯了。但是和男人相比的話,女人在這方面的確是沒有任何優勢。那女兒氣的跺腳,指著男人喊道:“你敢說女人不行,你敢不敢和護衛隊的烏納過上幾招,你不一定能贏!”站在高臺那邊吃瓜看戲的烏納差點一口水噴出來,而泥也已經從人群裡脫身,溜到烏納旁邊,非常贊同的點頭,“就是就是,我都不一定打得過呢!”烏納一個眼刀子扔到泥臉上,泥卻彷彿沒有察覺般,笑眯眯的捧著一顆糖給烏納,“這個可好吃了,你嚐嚐。”烏納撇撇嘴,反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伸手接過糖,看著那奇怪的包裝,有些無從下手。“這樣。”泥笑眯眯的湊上去,幫烏納把糖撥開,然後重新放到她手心裡,“很甜。”烏納把糖塞進嘴裡,果然很甜。她的情緒似乎也是被這顆甜甜的聽過帶著舒緩下來,放柔了語氣問道,“他們都挺怕我的,你不怕我嗎?”泥雖然有點兒傻氣,但是這樣的示好再明顯不過了。烏納平日裡看起來無論多堅強,多能獨當一面,到底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要說真一點兒都不動心,也是不可能的。“怕呀,我又打不過你。”泥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那,所以,我這不是在討好你嗎……”烏納有些嗔怪的看了泥一眼,卻不繼續說話了,而是把目光又轉回了廣場那邊。完整聽了他們兩人對話的眾人:“……”嗯,春天真是一個十分令人蠢蠢欲動的季節呢。已經蠢蠢欲動的了很久但只能欲不能動的路:“……”呵呵,在我面前談戀愛的都要死!他現在已經動了,這就叫談戀愛!廣場上,爭執還在繼續——“那,那不一樣!”男人臉有些紅了,他是真的打不過烏納!“但是,那是因為烏納她有異能!”不願承認自己打不過女人的事實,男人趕緊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一旁的其他男人亦是心有慼慼的點頭,那麼厲害的女人,他們是打不過的,不過他們可以繞著走……“異能什麼的,我們以後也會有的!”女人插著腰,分毫不讓,“我們女人不僅能當戶長,還能種地,也能建城,能加入軍隊,各位姐妹,你們說是不是!?”不知什麼時候,按照熟人相鄰坐在一起的人群漸漸打散重組了,站在女人身後的多半都是些女人。其中有個懷裡還抱著嬰兒的女兒面露嚮往之色,卻又愁眉不展,“可是,我們還要帶孩子啊……”插著腰的女人腦筋很是靈活,轉了一圈很快便想到了,“我們是要帶孩子沒錯,可是孩子兩三歲之後,不是就可以送去學校讀書了嗎?那我們就可以去做別的了啊!”“再說,男人們可以幾個人搞什麼‘聯合承包種地’,我們女人就不能‘聯合承包帶孩子嗎’?!”她這個比喻說的眾人都笑出聲來,但話糙理不糙,的確是個很新的思路。在高臺上悠閒翹著二郎腿的白餚十分愜意而贊同的點頭,“這些女人都很厲害啊……比我們還能想到更多的東西。”其實,選女人當戶長,自然也是大家商討之後得出的結果。文明體系發展中,之所以會自然而然的進入到父系社會,究其原因,便是在勞動力差異上。男人身強力壯,在勞作方面有天然優勢,女人又要生育後代,自然在這方面比男人差得很遠。然而白餚也知道,想要充分、快速的把社會建設發展起來,女人的建設和勞動是不可或缺的。原本他還十分擔心,這些女人會不會畏首畏尾,不敢和男人並肩站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