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兩個在實際操作中並不會有所衝突,甚至是能互相補助的計劃。然而當時的遊族首領非常一意孤行,對提出和內容潛入計劃的那部分族人十分不滿,說他們是先祖的背叛者。於是遊族部落就此分裂,一部分繼續遊走在外,一部分偷偷潛入城鎮。顯然,烏爾的爺爺就是潛入者的後代。然而部落分裂之後,實際上無論是哪一方,進行的都不算順利。在外的遊族面對神使們的大肆追捕,日子過得越發艱難,族群也日漸縮小。在內的遊族為了分散減少被發現的危險,慢慢幾乎全部斷了聯絡,即是每座城鎮中可能都有潛伏著的遊族人,但想要相認也十分艱難。更不談他們身上都已經被神山打上了圖騰烙印,即使心中仍舊是向著先祖,要與神山拼個你死我後,身份上卻是尷尬的不行。所以很多遊族人也慢慢的放棄了,乾脆忘卻自己遊族人的身份和血脈,安安靜靜的在城鎮中,做一個行屍走肉活著的人。然而總有人心中的火是不曾熄滅的,比如在外堅持的寞也仍舊率領著殘存的部落努力的鬥爭下去,又比如烏爾家的先祖們。直到他爺爺這一輩,竟然是臥薪嚐膽,摸爬滾打的走到了大巫的位置上。遊族的傳承在他們家中也從未淡過,是以烏爾的父親不能認同爺爺的行徑,怒而帶著妻兒出走——那時他們一家也都算是神棍神使,所以沒有被力量阻攔不讓出入,竟然也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流落到了部落裡。“他是個剛毅的孩子。”談起兒子,大巫雖然總覺得心中難受,卻又仍有一分驕傲在。“你也是個好孩子。”他的目光落在烏爾身上,流露著讚賞,“比你父親更出色,沉著冷靜,有膽識,也有智謀。”回憶完過往,大巫飲了一杯茶,轉而又神色憂慮的講起近日情況。他在主城大巫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是白坐的,所掌握的情報資訊比子城那邊豐富詳實的多,當下便為幾人細細道來,解了他們許久以來的很多疑惑。原來那神山,已存於世界多年,至少在城鎮能尋到的記載中,城鎮便是由神山一手促成,從部落發展而來的。萬物皆有生老病死,然而這神山卻彷彿是不死不滅的巋然不同,一直屹立於這天地之間。主城子城分別建好之後,大巫選出,也就定下來每月的祈禱期,每年的祭典大會,以及每十年一次的神禱期。每月一次的祈禱期,是神山為其體系力量中的“子民”發放獎勵的日子,神山每次噴出的泉湧中,都有不少復原礦和能量石,還有少量的上古好物。然而過去這麼多年,這些東西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所以大巫認為河道下恐怕還有暗流,會把一部分物品重新帶回到神山之下。這個分析合情合理,白餚點頭認同,卻忽見玉骨簫幽幽發光,而後老者帶著怒氣的聲音從其中傳出——“豎子爾敢!老頭子今天算是明白了,那勞什子的神山盤踞的,一定就是我宗門所在之地!宗門之下有護山大陣,引著一條河流往復迴圈流淌,你們那神山,是不是如此?!”對於一直簫突然開口說話,大巫很是驚訝了一番,然而他活了這樣一把年紀,什麼沒有見過,片刻也就淡定下來,回答道:“是的,那條河流雖然與外面大河相連,但在城鎮分佈的這邊,卻是迴圈往復流淌的。”玉骨簫氣得整個都顫抖起來,但卻沒有再繼續說話了,老者陷入了疑惑——世界的靈氣已經枯竭,那山地的大陣是靠著什麼在運轉?當年天地突變之時,他被師門眾人圍著護法,助他過此難關,實在分不出旁的精力去關注其他事情了。玉骨簫沒有再繼續說話,大巫便將被打斷的話題又繼續了下去。祭典大會是每年冬天舉行的,各城大巫都要參加,一是向神山彙報這一年城中情況,根據不同的情況,神山通常是有賞有罰。大巫們對祭典大會都看得很重,因為這是他們提升異能的唯一機會——只要神山高興,在圖騰上稍作修改,他們的異能就會更加強大,勢力也會更加穩固。而真正令所有大巫心馳神往的,卻是這神禱期。神禱期十年一次,每個大巫都要帶著精心準備的賀禮送上,而後,神山會在所有大巫中,挑選他最滿意的一位,留在神山,與他一同“永生”。長生似乎在哪個世界都是無數人的最終追求,白餚對此雖不認同,但也算是能理解,他好奇的是,“所以,被選中的人,真的永生了嗎?”大巫諷刺的笑了一下,“誰知道呢?”白餚於是又問,“所以……那個神山到底是什麼樣子?”說到這個問題,大巫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抿了一下嘴角,搖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每年祭奠大會,十年一次神禱期,大巫在位也差不多有三四十年,卻竟然說不知道神山是什麼樣子?大巫繼續解釋,“剛才也說了,每次神禱期,他都會選一個新的人在他身邊……但十年之後再選人的時候,之前那個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