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夏苓希聽她母親說完之後,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媽媽,您可真會編故事。”“瞧你那樣,自己都經歷幾次了,還在裝蒜。”夏苓希突然沉默了,這種故事真叫人匪夷所思。不過還是要等到秋棣棠親口告訴她。☆、 第一次畫展時間像含在嘴裡的一塊含片,在唇齒間清涼的氣息中慢慢融化,最後變成胃裡的一灘水。不知不覺,紫苑已經離開快一年了,若是她在,一定會好好幫夏苓希籌備這次的畫展。黃宸又不在這個城市了,至從她和羅三才旅行結婚後,就留在了羅三才的老家,這本不是她的性格,但她肚子裡的那個新生命,不允許她站在資訊時代的風口浪尖上,她必須暫時放棄她的事業。同時羅三才的母親在老家照顧這位媳婦,為她提供充分的休息時間和天然的健康食物,像老佛爺一樣供著。想到這些,夏苓希為朋友的喜事感到幸福,同時又為朋友的遠去有些傷懷。這次的個人畫展準備得很匆忙,前前後後忙活了差不多一週,今天就要在落雪公園舉辦。梅青黛至始至終都沒有支援她的女兒。她一直在竭盡全力勸導夏苓希離開現在的這個世界,但是分明沒有什麼作用。而秋棣棠口裡答應要娶她的女兒,在實際上卻也沒有什麼動靜。夏苓希為畫展忙前忙後,梅青黛卻為融化一顆堅固的心急得不可開交。有時候夏苓希覺得她煩透了,會朝她發火,讓她趕緊離開。梅青黛似乎沒有感到不快,繼續著她的勸導,不做一絲一毫的讓步。就在今天早上出門前,她們還為夏苓希的衣衫襤褸吵了一架。去往落雪公園的路上,梅青黛不停的說,“真不知道是幹嘛的,明明是出席重要場合的,卻像是去要飯。”“媽,我都說了,這是為畫裡的意境造勢。”夏苓希再次重複了她之前的回答,又著重加上一句,“這是藝術。”“藝術也不需要你成為一個乞丐。”“與你無關。”“我還管不得你了。”“不是管不得,我都說了這沒什麼要緊。媽,您能幫我做點正事嗎?我的第一次個人畫展就要開始了,您就是幫我宣傳一下也行啊!”正待梅青黛想要開口,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啊?真的。”她接到電話顯示出十分興奮的神情,接著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夏苓希的衣裳,也不知道來人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她立馬又露出高興的神色,一個勁兒地答道,“好。好好好。”接完電話,她溫柔的說道,“好,我幫你宣傳。”很快,他們來到了落雪公園,彼時才六點左右,天已經亮了好一會了。落雪公園已經有多年的歷史了,裡面人來人往,古木參天,除了建築被翻新外,還種上了一排排銀杏樹,碧綠的葉子很美麗。畫展策劃人將畫展安排在公園湖邊的長廊上,一是為了避免晚些時候的烈日,另外也因為這裡的遊人更多,利於宣傳。六點半過後,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人,參觀,評賞,但並不深入。這些畫對夏苓希來說,是對一次災難的記錄,也是對人生的一種回顧。夏苓希的一身舊衣裳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因為人們都是冷冷地看她的畫,然後說笑著離開。也有畫家來看過,只不過除了認為她的筆法有些新奇之外,並沒有更深的體會。到了快十點的時候,天氣開始熱起來,幾乎沒有人前來觀賞畫作了。大家的表情都很焦慮,似乎在期望著一種酷刑能夠早日結束。夏苓希顯然很失望,她無聊地揉搓著她衣服上的一個破洞,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看到梅青黛的影子。沒一會兒,公園裡來了一群衣衫破舊的人,有的臉被燒傷,有的推著輪椅,還有的拄著柺杖,有的枯瘦如柴,有的白髮蒼蒼,一個個都說笑著來到長廊上,他們與畫裡的陳舊和破敗是那樣的相配,活像是畫裡的人走了出來一樣。一時,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專注於觀賞這些圖畫,公園外的人也陸陸續續地來了,最後連整個長廊都擠不下了。人們漸漸才發現,這些畫勾勒出了人間疾苦,把人們與洪水猛獸相對抗的場景一一描繪出來,其筆法獨特,取景深遠,印象尖銳而深刻。也許是看慣了手機上的圖文訊息,或者現場直播的影片報道,大家對這種以靜態展現動態的作品失去了耐心,因此才沒有發現這裡面浮動出的不一般的韻味吧。畫展策劃人介紹她時,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很不好意思的點頭微笑,她才意識到,這樣的打扮真真是多餘。人們開始找她贈畫或者買畫,夏苓希留了一副“塵水西流”,其他的都處理了。雖有些不捨,但仍然希望她的畫可以流向更遠的地方,傳達著些許感動的訊息。當烈日的光輝慢慢鋪開,天空開始呈現出她的碧藍色,時針將要逼近中午,遊人散去,梅青黛喜笑顏開地來到夏苓希的身邊。秋棣棠手捧一束茉莉花慢慢地走了過來,在距離夏苓希略兩米的位置,停住了腳步。夏苓希似乎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幸福,她的心正激烈的跳動,真恨不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