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希看了看聲音傳過來的地方,一對白髮老人正悠閒地散步。老太太是聽到歌聲才過來的,儘管視線不太清晰,但走近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苓希。“你是——”苓希看著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心生慈悲,卻始終未能看出她年輕時的模樣。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小芸。小芸搖了搖頭,看來他也不認識。“我是——你的大學同學——周凝露。”老太太一字一頓地說道,用非常重的語氣強調了“大學同學”四個字。這時,旁邊的老頭子發話了。“還有我,也是你的大學同學哦。夏苓希!”很熱情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這個聲音聽起來很精神。看來這老頭子身子骨真是好。苓希再仔細看看,這兩位同學,雖然滿布皺紋,但是五官還是依稀能見的,老太太確是周凝露不假,老頭子正是李迎風。周凝露是當年他們班最漂亮的幾個女生之一,而李迎風是學院籃球隊隊長,郎才女貌,從大一就動情了,此後一直作為大學裡人人羨慕的模範情侶,畢業後也沒有分手。而現在是,他們真正實現了白頭偕老啊!苓希激動地站起來,準備再走近些。周凝露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這對金童玉女,看著苓希,回憶著他們最浪漫的歲月,感到是那麼久遠。而在苓希的眼裡,卻彷彿還是昨天的故事。“自從我們上次的同學聚會後,我們該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周凝露開啟了話匣子。三位老人開始追溯過往。“二十年?”苓希想到,他們或許中年的時候搞了一次同學聚會吧。“是啊。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啊?”李迎風準備問苓希,還沒等到苓希說話,他又說道,“當年聽說你為了自己的藝術之夢,果斷放棄了穩定職業,一直潛心鑽研舞蹈、國畫。我們都是敬佩的很啊!”“我——有嗎?”苓希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曾這樣果斷過。“當然啦。”周凝露接話道,看了看小芸,“這是你孫子吧?像你的兒子。哈哈。”大家都笑了。“唉,你們怎麼在醫院啊?是哪裡不舒服啊。”苓希關切地問到。“我們一直住在醫院啊。”李迎風笑著說。“是啊。”周凝露說,“你怎麼會來醫院啊?”“奶奶早晨散步時摔倒了。”小芸接話道。“你怎麼這麼不當心啊!現在感覺怎麼樣啊?”周凝露聲音大了起來,在責怪她,又是在關心她。“不礙事。看我這不好好的嗎?”苓希開玩笑似地說,仍然像年輕時一樣。“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我兒子一定幫你搞定。”周凝露拍拍苓希的手背,很自豪地說。苓希剛要開口問,周凝露就說:“放心吧。我兒子是這個醫院的院長。一般事情都難不倒他的。”李迎風在旁邊咳了兩聲,讓周凝露別在那顯擺了。其實這也不算顯擺,老年人都有這樣的毛病,遇到相識的人,特別是年輕時相識的人,都是愛談自己的兒孫,他們有多能幹,心中就有多自豪,說起話來就滔滔不絕。他們總是主動提供幫助,哪怕別人並不需要。這一對璧人,年輕時過得雖然不算拮据,但也並不富裕,他們相互扶持,勤勤懇懇地工作,不停止地奮鬥,才換來了今天的成績。在養育子女上,他們也是投入了大量的成本,更是付出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能換來今天的美好日子,當然也是與他們的深切情感密不可分的。特別是李迎風,沒有他對周凝露的處處忍讓,這份執著的感情絕不會經得起柴米油鹽的浸泡。苓希悵惘地望向遠方,她自己的那份感情,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經歷了什麼然後又夭折了?☆、 智慧城市苓希和他們聊了半個多小時,便找了個藉口,拄著柺杖,和小芸回去了。一是她不想聊太多老人的話題,二是逐灘提醒過她叫她早點回去。他們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逐灘和福鬱正和一個小夥子在聊天,這之前他倆趴在桌子上小憩了片刻,這會精神還不錯。苓希和小芸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們聊得火熱。“喲,夏阿姨回來啦!”小夥子打了聲招呼。小夥子三十來歲,面板黝黑,聲音爽朗。第一次見他,就讓人感到親切。“你好--啊!”苓希託著長長的感嘆詞回應他,瞪著雙眼看他。“丈哥剛吃完飯就過來看您啦!恰巧您剛才不在,已經等了一會了。”福鬱立馬說道,任何事情,只要她知道的,就沒有不說出去的,像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事態的發展一樣。苓希依稀記得剛醒來的時候他們提過這個丈哥的,是他送自己到醫院的。便又開口說了句感謝的話:“多虧你啊!”“沒有啦,應該的。”丈哥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弄得大家都笑了。苓希已經不想去弄清當時的情況了。突然變老的生活是很無趣的。她必須早日找到秋棣棠,那個送他來到這個時代的人,只有他才能把她送到屬於她的時代。他們在那裡聊得津津有味,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雖然醫院的服務周到,逐灘又在那陪她,但是日子實在難過,因為“年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