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裝的百餘號人也跟著他齊刷刷地照做。“沉!”隨著沈清尚一聲令下,抬著的棺材開始緩緩下沉入挖好的坑中。沈清尚的眼睛一直盯著那棺材,其他人只當他是對自己老師不捨,想進行最後的目送,只有沈清尚自己心裡清楚,那個黑棺裡的屍體並不是那個人的。他會不會沒死?不,絕不可能。他是親眼看著那個他一直尊稱為老師的人,在生死一刻是怎樣護著他,叫他棄船乘唯一的快艇先走。他在開出沒多遠後,親眼看著那個他一直憎惡的仇人被子彈擊中後搖晃了幾下身體,然後一頭墜入海里。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呢?雖然真屍體此刻已經沉到了海底撈不上來,但不給這幫走狗們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假屍體裝進棺材裡,他們是不會服帖自己代替黑石坐上這個位子的。“老師是被人害死的,”他的聲音一出所有人都用驚異的目光看向沈清尚,雖然大家早有猜測可是沒想到嫌疑最大的人竟然自己挑起了這個敏感的話題,“沒錯,誠如各位猜測的那樣,那些把訊息賣給美國人的叛徒,就在我們中間。”此時黑石的棺木沉到了底,發出一聲悶響,像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跪下!”忽然之間人群中有幾個人被壓倒了,跪在地上發出不甘心的怒吼。這幾個儼然就是剛才竊聽器裡對沈清尚出言不遜的幾個黑石的老部下。掙扎間他們的胸花掉落到地上,他們不知道的是,沈清尚早就在進場前分發的每一朵白花裡藏了竊聽器,誰可以留用誰要一併除掉,一聽即明。“沈清尚,他媽的你這個血口噴人的小兔崽子!啊——”那個叫老李的還沒來得及罵完就被沈清尚一抬腳踩住了脖子,鋥亮的義大利的手工牛皮鞋反覆碾在脆弱的頸骨上,發出了嘎吱欲裂之聲。老李伏在地上拼命地昂著脖子,絕望地望了一眼,那張背光的冷硬側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但老李覺得這就是從修羅道場中降臨的死神的樣子。在其他人還來不及有任何異議之前,沈清尚事先安排的人已經把那些不服帖的刺頭們全部槍斃掉了。“老師,”沈清尚仰頭閉著眼睛,“我給您報仇了。”父親,母親,我給你們報仇了。悠揚婉轉的薩克斯風曲調響起,棺木上的土被漸漸闔上。沈清尚安排了黑石生前最愛聽的爵士樂隊演奏,吹的是一曲《枯葉》——“sce you went away, the days grew long 自從你走後,日子變得很長。and on i hear, old ter’s ng 不久我的耳畔彷彿迴響起,那首冬日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