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麻煩,還講哥們兒義氣,關鍵時候會護著你……你說是吧?”那試探的意味更明顯了。沈清尚嫵媚一笑,點頭道:“是啊,要不是有昆大哥護著我,我恐怕早被狼咬破喉嚨了。”崑玉像是得了鼓勵,連忙問:“那,那昆大哥一直護著你好不好?”這話裡的意思,就未免太明顯了,要是沈清尚再繼續跟他打太極,他未免就真要誤會深了。“這是哪裡的話,我們都是齊亞尼尼先生的護衛,我們都該護著齊亞尼尼先生才對。”他這話,不輕不重,不遠不近,有禮有節,進退有度,崑玉也聽不出來是不是拒絕的意思。“對對,當然了。那個……”他自覺沒趣,站起來準備離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在島上受了傷,可要好好養一下,恢復好才行。”沈清尚後腿上被魚嘴吸出來的那點外傷早好了,他自然能聽出這話是沒話找話,也不拆穿,只說:“那昆大哥慢走,我就不送了。”第三天,又是差不多的時間,沈清尚聽到一陣吉他彈撥的聲音。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好興致?沈清尚正在心裡損笑著,忽然覺得不對——這聲音不是從自己這間的陽臺上傳出來的嗎!他趕緊拉開遮光的陽臺窗簾,卻見玻璃外面的陽臺上,鋪滿了整整一地淡紫色的夜蘭花!那個站在花叢中央的人,正持著一柄夏威夷小吉他,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對他遙唱一曲歌謠。沈清尚趕緊開啟陽臺門,慢慢走到了星光下,站定在花叢邊聽他唱什麼。那歌聲悠揚動聽、婉轉深情,這首歌沈清尚聽過,叫做《 vie en rose》(玫瑰人生),是一首輕聲慢吟的法語小調,非常有名。沈清尚想起了昨天隨口埋汰崑玉時說的那句“可惜我喜歡玫瑰”,這人,難道是聽見了?難道在他的房間裝了竊聽器不成?沈清尚想,一定也就是一個巧合吧。其實,如果真的要問他沈清尚,到底是喜歡夜蘭,還是玫瑰,答案當然是夜蘭。他喜歡那種於夜風中靜靜開放的寂寥和不張揚,哪怕無人欣賞,但依舊我行我素、我開我落的坦然——就像沈清尚一直以來內心所求的,若不是為了報仇,其實他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就躲在那個閣樓裡,誰都不見,沒有人看得見他的心事。可自從得知了夜蘭是齊亞尼尼家的家徽,承認了自己喜歡夜蘭就等於承認了譎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樣,他沈清尚不敢承認。譎的小調也輕輕哼到了尾聲。“好不好聽?”他輕聲問。這是第二次,這個人問他好不好聽。第一次是在s市黑石別墅的閣樓裡,他為他吹奏一曲貝殼清音,那一次因著沈清尚自己的心病,他衝過去猛地一推把那人的傷口推得裂開,血洇了衣衫——不歡而散。雖然後來經過了太多人、太多事,他們之間的感情變得撲朔迷離,到了現在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定義他們的關係,但這一次,沈清尚不想再掃了他們彼此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