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一直提著的那一點落了地,起碼有心情笑了,“工作室這邊過兩天就休息了,我打算回趟家。”“別跟你爸吵啊,”方馳馬上說,“好好說,要大過的年加家吵一架,你還真去馬亮家麼,人兩口子也得老人那兒吧。”“知道了,不吵,”孫問渠笑笑,方馳這瞬間就開始擔心他的狀態和方馳目前的處境,讓他感覺心疼,又很不爽,“我知道,別操心我了。”跟方馳又聊了幾句,感覺這小子心情恢復了一些。孫問渠掛掉電話,看著前面的地板出神。馬亮在旁邊玩了一會兒手機之後問了一句:“想什,什麼呢?”“你猜。”孫問渠說。“兒,兒子?剛打完電,話就,想了?”馬亮笑笑,“不過也正,正常,我以前也這,樣。”“沒想他,”孫問渠說,“想李博文呢。”“嗯?”馬亮轉過頭,“腦子燒,化了吧?”“我這兒,”孫問渠指了指胸口,“一口氣堵了好些天了。”“你不是不,樂意跟他扯,扯不清麼。”馬亮說。“把我兒子逼到這份兒上了,”孫問渠說,“我就樂意了。”“打算,怎,怎麼弄?”馬亮笑了笑。“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挺憔悴的?”孫問渠轉臉衝著他。馬亮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小可憐兒。”“一會兒送我去李叔那兒,”孫問渠勾勾嘴角,“他讓方馳過不好年,他也別想過好這個年了。”李博文挺孝順,而且有點兒怕李叔,孫問渠覺得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李博文一直跟他裝鐵子的原因。李叔並不是不疼這個兒子,但跟自己老爸一樣,多少有些嫌棄李博文作為一個書畫家的兒子居然寫字畫畫沒一樣拿得出手的。所以對琴棋書畫樣樣能裝一把的孫問渠有些偏愛。某種程度上說,李博文跟他一樣鬱悶,只是他不需要跟老爸維持關係,而李博文一直在爭取,一邊爭取還得一邊跟孫問渠“好兄弟”情誼深。“怎麼不,不上他家去?”馬亮把車停在了李叔畫廊門口,按了按孫問渠腦門兒,“還燒著呢。”“他家人太多了,這事兒我得找李叔單獨聊。”孫問渠對著後視鏡抓了抓頭髮,讓自己頭髮稍微亂了一些。“注,注意分寸,這是李,叔,不是李,博文。”馬亮提醒他。“知道。”孫問渠開啟車門下了車。畫廊很清靜,孫問渠去進去的,正好碰上了李叔的助理出來,助理姓梁,孫問渠一直管她叫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