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蛋玩意兒早晚陽痿的貨。”胡媛媛一提李博文就一臉鄙視。“哎!哎!”馬亮看著她,“素,素質。”“沒有,咱倆哪兒來的素質,也就是開著個做陶的工作室,要把咱倆擱廢品收購站去,也一樣無縫銜接。”胡媛媛撇撇嘴。“我要離,離婚。”馬亮繃著臉說。“去啊,協議在抽屜裡呢,趕緊的,”胡媛媛拍了他一巴掌,又從櫃子裡拿了兩盒西洋參,“問渠,酒別拿了,的確像提親,拿這個吧,怎麼說也是過年,老人要生氣不收是一回事,你不拿又是另一回事了,禮數還是要有的。”“好吧,”孫問渠接過來,拍拍馬亮的肩,“看到了沒,素質。”馬亮出門轉了一圈,不知道從哪兒把那輛卡宴又開了過來,說如果要開夜車小蟲子不安全,大車穩點兒。“你老實說這車是不是你偷摸買的。”孫問渠上了車。“真,不是,”馬亮笑了,“前面工,工業園,一個老,老闆的,混熟了。”“行吧,我走了。”孫問渠關上車門。“有事兒打,電話。”馬亮拍了拍車窗。事兒不會有什麼大事兒。孫問渠知道兩個老人對方馳有多心疼,這也是方馳首先選擇跟他倆出櫃的原因,奶奶可能激烈點兒,爺爺會比較冷靜。只是他們會有多傷心,孫問渠沒太敢細想。而方馳會有多難受……他一夜之間啞成那樣的嗓子已經說明了一切。這是孫問渠開車最快的一次,差不多全程都在超車,就這速度,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年紀越大,開車越慢。但今天他的確是著急,方馳嗆老爸的時候倒是挺利索的,但面對著爺爺奶奶能把話說成什麼樣,他還真是沒底。感覺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平時小子總蹲著等方馳的那個路口。孫問渠沒有把車開到村口,而是離著村口還有一大截路的時候就停了。下了車他也沒往村口走,順著河灘踩著已經結了冰的碎石頭十分費勁地往村子外面往方馳他家後院的方向繞過去。方馳不希望他來,從一開始方馳就不希望他知道,一直到早上打電話的時候,都還沒有鬆動。既然這樣,孫問渠也不願意讓方馳知道他過來了。前面就是方馳家的那個小菜園,孫問渠停下了,縮著脖子頂著老北風站在河邊盯著那邊看著。帽子和圍巾都戴了,還捂了個口罩,衣服也穿的是最厚的那件羽絨服,但還是能感覺到冷。